此话一出,小厨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灯花的偶尔的爆裂声。
这一时之间,小花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贺嬷嬷人老成jīng,当然明白没有什么事儿,景王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招小花前去的。要有这个意思的话,早就招去了,不会这半途中突然叫人。
安成小子,到底是为了啥事儿啊,到了这里来你小子还给嬷嬷我装高深。
安成摸了摸自己的脸,讨好的笑了起来。
贺嬷嬷看你说的,小的不是刚从那边过来,一时没适应过来嘛。他皱起眉头,有点担忧了看了旁边小花一眼,说道:感觉有点不太妙啊,王妃也不知道怎么知晓小花姑娘的事了,突然就在宴中提了出来要见见。当着那么多人,她说的又言辞恳切,又有理有据,殿下也不好驳了她,便准了。
作为福顺徒弟的安成还是知道些内qíng的,没有些缘由景王妃肯定不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的。只是事从紧急,殿下又点头了,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只能前来招人过去。并且他也知道这事儿一罢,璟泰殿里肯定又要掀起一番风波来。
外面的人不清楚,里面的可都是知道璟泰殿的规矩,在外面透露出殿中一分一毫的消息,被逮着了,那就是个死的下场。
小花姑娘和殿下的事儿,也就璟泰殿里人知道,平日里小花姑娘和她身边的一个小宫人从来不出殿,也就是说这消息肯定是在璟泰殿里面的人放出去的。
璟泰殿里两个太监总管,一个是内奉承太监总管福顺,一个是副总管常顺。领头的是福顺,只是他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跟在殿下身边侍候,其他的一些府里的杂物事都是常顺处理的。
福顺看似什么事都不管,可没人敢说他不管事。他不管小事,他只管王爷身边的事。谁碰了王爷的忌讳,就是触了他的霉头。触了福顺的霉头,下场都会很惨的。
这项事实是无数景王府里服侍的老人,用自己眼睛证实过的。
而小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福顺经手送到景王身边的。不管目的到底为何,至少在外人眼里福顺这些日子很高兴,高兴的源头就和小花这个小宫人有关。
不清楚内里的,忌讳小花身后的福顺,就当做自己没看到,亦或是看到了也就当里面啥含义都没有。清楚些内里的,更是知道福顺这番举动背后的深意。
这好不容易大家费了很多心思,让殿下终于惦记着点了,景王妃突然横cha了一手,不管她目的为何,至少往外给她递消息的人是死定了。
而安成和贺嬷嬷都是清楚些内qíng的,肯定知道事qíng没这么简单,只是他们也不能明着说,毕竟一旁还有其他人。
小花丫头,你也不用害怕,去了小心应对,有殿下在,肯定没有什么事。贺嬷嬷也只能这么说来安慰小花了。
小花勉qiáng的笑了笑,心中忐忑的跟着安成走了。
进了正殿,里头灯火辉煌,却寂静无声。
小花从侧门进入,行至殿中,也没看殿中人的神色,便跪下行叩拜大礼。
给殿下请安,给王妃娘娘请安,给乔侧妃及两位夫人请安。
进来之前,一路上安成就给她科普了一下几位主子的简单详qíng,所以小花也是一个没落下的。
景王妃笑颜如花,态度极为热qíng的说道:快起来吧,行这么大的礼gān什么,都是姐妹可千万不要拘谨。并示意一旁的chūn香去扶小花起身。
小花站起身,低垂着头。
快来我看看,我还没有见过妹妹呢。景王妃边说边招手。
景王妃态度和蔼并且热qíng至极,可小花却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像那后面被饿láng追前方是陷阱的兔子一样,明知道前面就是个坑,还不得不往前去。
小花刚一走进,便被景王妃拉住了手。
景王妃的手很暖和,小花却是感觉的凉入心扉。她透半敛的眼帘看了看对方,景王妃脸上的笑容很和蔼,可是小花总觉得这笑容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长得真是好啊,也怪不得殿下藏在身边舍不得见人了,啧,乔侧妃你看看,是不是水灵极了?
乔侧妃笑了笑,没有说话。
今年多大了?景王妃轻抚着小花的手,温声问道。
奴婢刚十五。
哎哟,真年轻啊。
可不是年轻吗,十五啊,真小。与十五相比,已经二十有四的景王妃却足足大了人十岁。
景王妃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如此的,捏着小花的手的双手却是忍不住紧了又紧。
小花手被捏得生疼,却不敢收回,只是眼睛不由的往景王那里绕了一下。
看到的是景王平静无波的侧脸,与把玩着手里酒杯修长的手,根本连往这边看都没看一眼。
这么如花似玉的人儿,殿下却粗心的连名分都不给一个,真是委屈你了。
这话说得让小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就是说殿下粗心,不接便是对王妃不恭。小花此时对景王后院的qíng形了解为零,双方都得罪不起的qíng况下,她决定不出声。
要不怎么说景王妃现在自说自话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她继续笑着说道:殿下忙于公务,自是没有功夫管这些小事,我这个做王妃的却是不能粗心的,要不这样吧,本王妃做主给你个侍妾的名分,也全了你侍候殿下一场。到时候搬到东三院来住,大家坐在一起也可以热闹热闹。
她顿了一下,面露难色:据说你是宫人出身,入府时间也才半年,府里的规矩自来如此,可不要嫌弃侍妾的身份太过低了。咱们府里姐妹少,像两位玉夫人也是父皇他老人家赏的,才得了个夫人的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