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有人呆在那房间里,此时恐怕得活活烫熟了。
百合自己在心中也不停的数着数,压根儿没数到10。显然那之前说给十声时间的闯进飞船的对象根本就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她这一滑落出来。倒是误打误撞的跌进了一个大厅之中,厅里布置得仿佛吧台一般的地方,一个穿着一身白色防护服。gān净得似染纤尘,留着黑亮头发的瘦高身影此时坐在一台小巧的白色古董钢琴前,十指细长白皙的手指似是跳舞般在上头滑动,悦耳的音符在他指尖的弹压下跳窜出来。充满了整座大厅。
厅里约挤了近百人,可这些人此时老老实实的跪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的样子。厅里诡异一般的安静,仿佛一群人正安静的在听着演奏会表演似的,百合滑进厅里的声音让那弹琴的人手指顿了顿,音符就嘎然而止了。
这声音一停下来。厅里近百人来都抖动了两下,这会儿不用说,百合就知道刚刚闯进飞船的来客是谁了。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飞船中这样多人。竟然被一个人给制住,此时看样子还像是十分老实的样子。
女士,有没有人教过你,进门时应该敲门,我说了请进之后,你才能再进呢?那弹琴的人叹了口气,半转过头。
他过长的留海几乎垂到了他眼睛之下,那顺直的头发黑得近乎发蓝,在眼睑下方打出片片yīn影,狭长的眉眼只隐约透过发丝间能依稀看到颜色浅淡的眼珠,以及优美的下颚曲线,嘴唇颜色淡得似透明一般,此时紧抿着。
好像这些人都很怕他,他一开口说话,百合就注意到许多人都将头低垂下去了,一副恨不能将耳朵也捂上的模样,可惜她还没有接收剧qíng,不知道眼前这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此时他的目光还没落在百合身上,可是一股无形的压力却压得她爬不起身来,百合后背心沁出大量的冷汗,她有种预感,若是自己不回话,自己今日估计要倒霉,可她要是回了话,这男人说不定也不太会放过她。
对不起,我也希望可以体面的前来,可是听到您的召唤,我就再也不敢停下脚步,以这样的姿态跟您见面了。百合将自己的态度放得极低,青年听到她这样一说,眉宇间浮现出几分忧郁:
这样美好的艺术,竟然被人打断了。他叹了口气,突然又勾了勾嘴角:那么女士,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将我刚刚弹奏的曲子名称说出来,那么我会考虑暂时放你一马,如果不能,他说到这儿,顿了顿,神经质一般的嘴里开始哼起歌谣:为了艺术,总该有人献身的!
那歌声在大厅中来回响dàng,让人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凭心而论,这青年不知道唱的是个什么曲目,可是声音却十分好听,仿佛gān净透明,不掺杂一丝杂质似的,哪怕就是胡乱哼上几句,也让人浑身都放松了。
可是此时在这诡异的大厅之中,众人对他本来就惧怕,他一唱歌,只是让一群人都浑身渗出冷汗,将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百合极力去想自己刚刚听到的几个他弹出来的音符,可是他哼唱的曲调却偏偏窜进她脑海中,额头的汗珠汇聚成小小的溪流,从眉心间淌入她眼睛里,她眼睛感到刺疼又有些难受,偏偏这会儿却不敢去揉。那钢琴曲十分耳熟,只是因为听到的曲调并不多,且好像他有些地方弹错了
但百合却不敢去替他纠正,只是有些战战兢兢的猜测:
叫,叫水边的阿狄丽娜?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回答对不对,只吞了口口水,等他回答。
那青年歌声嘎然而止,有些吃惊的转过身来,这一转头,百合才看清他年纪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轻,大约十七八岁,他面色苍白,气质略显清冷yīn柔,白色防护服将他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这东西是什么材质做成,柔软服贴的穿在他身上,仿佛没有fèng隙一般,他眉目疏淡,容貌似是一副水墨画般清隽,可让人感到惊艳的并非是那清秀的面庞,而是那清清淡淡的气质了,似山泉水般。
他听到百合的话,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两团病态的嫣红,歪了歪脑袋看她:
原来是叫水边的阿狄丽娜?
原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曲的名字是什么,百合一瞬间感觉头更疼了些,也不知道他准备要将自己如何了,只是沉默着不敢出声。
她卷起身体,小心翼翼的爬进这一百来号人中间,尽量不想因为自己太过特殊而惹人注目,那青年冷眼旁观着,也不出声制止她。她靠近了人群边沿跪稳了,可惜自己来得迟了,竟然没有挤在人群中间,否则应该更安全一些了。
只是下一刻她这样的念头一下子就被少年的举动打破了,那少年看她爬进人群里,眯着眼睛安静的歪了脑袋好一会儿,才突然随手朝人群中一指:出来。他指的是夹在人群中间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看样子是原本在飞船之上服务的侍女,这姑娘一被点到,吓得腿都软了,根本起不来身,周围人看她被点到,都下意识的爬得离她远了一些,她周围空出一片空地,被孤立在中间,身体抖得更凶了:
这女人嘴里牙齿咔咔的抖动,却喊不出半个字来,少年一手撑在钢琴上,手掌托住了自己的下巴,钢琴键被按住,发出刺耳的曲调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