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挑了事儿的燕苏这才将目光转了回来,漫不经心的神色落在了梁祈身上,一个云淡风轻,穿着皇帝云袍的梁祈此时却恼羞成怒,根本没有丝毫的风采,登时便被比了下去,看到这个qíng景,梁祈更是怒不可遏,大声便道:朕说话算话,燕世子看中的,朕赐给你!
他又qiáng调了一个赐字,并在用那代表着天下独一无二的称呼时,加重了些声音,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找回皇帝的尊严一般,哪怕他这会儿在燕苏的目光下,双腿已经有些哆嗦了起来。
赐给我?燕苏看了梁祈一眼,嘴角边笑意渐渐的就深了起来,他盯着梁祈看,眼中露出几分讥讽之色:我想要的,自己会拿,用得着你来赐?
这话无异于又给皇帝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皇帝脸上原本有些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僵了起来,他脸颊肌ròu抽搐着,怨恨的盯着燕苏看,燕苏却是根本不睬他,转头看了百合一眼,这才朝梁祈迈了过去,他身材高大,每走一步bī近皇帝,便让梁祈原本好不容易鼓起来的气势消褪几分,他步子迈得并不大,可到了梁祈跟前儿时却很快,在他面前,梁祈矮了半个头,不得已要抬头盯着他看。
燕苏的表qíng并不冷厉严肃,可那双眼中目光却让人不敢直视,梁祈被他一看,后背冷汗直冒,他再走进时,梁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他身后还站着太监在,这一退便撞到了太监身上,刚刚一直qiáng撑着的身体软软的便要往下滑,太监赶紧伸手将梁祈扶住,梁祈虚弱的瘫在内侍身上,色厉内荏:
大胆!
我要的东西不需要你来赐,可是你这份心意我却很喜欢。燕苏看到皇帝这副心惊胆颤的模样,弯了弯嘴角,就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送你一份礼物。
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燕国公也有些意外的挑起了眉头来,他饶有兴致的盯着儿子看,皇帝此时冷汗淋漓,双腿抖得如同秋风中落叶一般,燕苏反手一指,指着傅、刘两家那群安静的不敢吭声的女人,斯条慢理就道:看中了谁,今晚谁就是你的。
傅、刘两家里的女人中,除了未嫁之女外,还有诸如傅老夫人以及刘夫人等这样年事已高,甚至已经嫁了人的妇人在,听到燕苏这话,一群女人涨得面皮发红,紧咬着嘴唇,心头将嚣张的燕氏父子骂了个狗血喷头,嘴上却不敢发出声音来。
荒唐!梁祈的到燕苏这话,不知怎么的,他明明应该惧怕与怨恨,可心中却莫名的又生出了几分欢喜与渴望来,他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刘夫人身后躲着的傅百年身上,只是很快的,心中对于燕氏父子的怨恨与惧怕,又将他脑海中那丝龌龊念头压了下来,他勉qiáng喝了一句,燕苏冷笑着,从袖口中摸出帕子来:
我来替你选,依我看,刘世子夫人慧质兰心,提出的玩耍方法皇帝这样喜欢,可见你们二人是志趣相同。刘世子夫人虽然已经嫁人,虽然已经不是gān净之身,可是风韵尤存,皇帝若是喜欢,我来替你让刘家人割爱,如何?
他说完,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他十指修长gān净,指节分明,并未沾了半点儿污垢,可他仍是仔细擦了一遍,这才将手中的帕子扔了出去,那帕子砸到梁祈身上时,又漂落下来,正好落到了站在梁祈身旁的刘候爷跟前儿,刘候爷退了半步,燕苏嘴角边笑纹浅了些,轻声道:
捡起来!他都没有让百合捡过一次东西,可是之前一个嫁了刘家便自认为张狂的女人竟然敢让百合将东西捡起来,刘候爷都能看得出来的把戏,燕苏自然也同样看得出来,刘家的儿媳妇敢折rǔ人,这会儿他就要从刘候爷身上将场子捞回来。
燕苏语气虽然并不重,可是他吩咐了,这会儿目光又冷冷盯着刘候爷看,刘候爷这一瞬间可算是感觉到了梁祈之前心中的感觉了,他心头生出杀意,只是看到燕苏那双幽冷的眼,再看到一旁燕国公冷笑着的脸庞,这两父子为人一个赛一个的嚣张,燕苏这个不得好死的小子竟然敢如此折rǔ他,偏偏他如今因为燕家羽翼未丰,不得不忍耐。
刘候爷心中恨得厉害,脸上却带着微笑,忍了怒火将帕子捡了起来。
而这会儿被燕苏点名喊到过的傅百年耳朵里嗡的一声,仿佛脑子都空了下来,她听到燕苏说她不是gān净之身,她听到燕苏要将她送给梁祈,燕苏这是成了心要毁她一生。
别说她如今已经嫁人,若是再和皇帝有个首尾,那是bī她去死,哪怕她就是没有嫁人,她此生也绝不可能再回宫里,更何况燕苏今日说了这样的话,回头之后哪怕她跟皇帝之间清清白白,刘世子必定也会心存疙瘩,刘家人肯定会怪她惹出事端,自己平静美满的生活可能会被打破,傅百年嘴唇哆嗦得厉害,她死死的咬了一口舌尖,她是穿越女,她重生回来,可不是为了重复一次上一世时的悲剧,她现在有儿有女有丈夫,这个世界有她牵挂,别人怕燕家,可她不能怕,她若是退了一步,后面就是万丈悬崖!
燕世子这话说得不对!妾乃堂堂逍遥候府的世子妃,又岂可被如此羞rǔ,世子今日若是不收回刚刚的话,妾宁愿一死以证清白。傅百年浑身哆嗦着,紧咬着牙,喊出了这么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