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手中拿了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黄花梨木的盒子,走近了后,魏珩倒没多言,只是解释道:“今日是你生辰,这是给你的生辰礼。”
颜熙没料到他会再一路跟过来,且还是特意来送她生辰礼的。所以,她这会儿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也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她还是很快就给了回应,她仍微笑着恭敬道:“多谢魏大人,但颜熙不能收这份礼。”她态度仍十分坚决。
魏珩道:“你都不打开来看一眼是什么吗?”
颜熙藏在袖子中的手攥紧了些,她逼着自己冷静。然后面上一松,她朝他福礼后,笑着摇摇头。
“多谢大人,但颜熙什么都不缺。大人,天色很晚了,也快要宵禁,这会儿乱糟糟的,那边也都是人,大人还请早回。”她不想再多一个人知道她曾经和魏珩有过关系。
这会儿路上往来都是官差,万一碰上一个认识魏珩的,事后把她和魏珩的事传扬出去怎么办?她好不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她不想先前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颜熙始终对他礼待恭敬,但态度也始终坚定。
说完后,她再无停留,直接转身就进了食为天。
桂妈妈和丁香见状,忙朝魏珩行礼后,也匆匆随颜熙进了铺子。
兆安又不敢大口喘气了。
他垂着头,只费力的拿余光去瞥自己主子。
魏珩素来行事顾全体面,那种死缠烂打之事,他做不来。
但如此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说实话,他也很疲惫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还要该怎么做。
这样的事,他未曾遇到过,从不曾有经验可循。
“回吧。”既是知道她这会儿避他如洪水猛兽,并不想让人瞧见她和他有牵扯,魏珩也就没再做堵门纠缠这种无聊至极之事。
直接淡淡吐出两个字后,魏珩转身上了马车。
颜熙本来也只是微醺,经这一番折腾,这会儿回来后,她早没了醉意。桂妈妈张罗着要去给她煮醒酒汤,颜熙让她不必再忙,她说她这会儿已经好很多了。
颜熙说困,想回房去先歇着。
桂妈妈大概能明白些什么,想必是姑娘这会心里也挺烦乱的,所以她忙道:“时候的确不早了,那奴婢伺候姑娘歇下。”
颜熙冲桂妈妈点了点头。
但人虽歇下,颜熙这会儿却怎么都睡不着。不至于在床上辗转反侧,但她脑海里始终会跳出来些她曾经和魏珩相处时的画面。
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
如今既已出来,她便不会再回头,再去重走一遍那个老路。所以,颜熙在再一次逼着自己入睡却仍难有睡意时,她突然坐了起来,问睡她一旁的桂妈妈。
“桂姨,你睡着了吗?”颜熙轻声问。
桂妈妈哪里敢睡着,这会儿一直静候在一旁呢。此番听姑娘似有差遣,她忙随着坐起来,应道:“还未曾睡,姑娘怎么了?”
颜熙说:“我有些睡不着,记得家里还有安神的香,你去拿来点上吧。”
“是,奴婢这就去。”知道主子这会儿失眠的原因,但她自己不说,想来是并不愿提起的,所以桂妈妈也不多问,只听差遣办事。
安神香总归是有些成效的,桂妈妈给点上后,颜熙很快便入睡了。
这一觉睡的还算安稳,不过次日醒来,颜熙却觉得脑袋有些沉。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颜熙昏沉着脑袋,木木走到窗下的梳妆镜前坐下。
桂妈妈已经早准备好了热水,把净口的盐巴和漱口水递过去后,桂妈妈又去拧了热巾子递来。
等颜熙漱了口又洗好脸,这会儿坐下来准备让桂妈妈给她梳头时,桂妈妈这才笑着接她的话道:“姑娘酒量不行,却颇贪杯。你现在说得是好,等下次你必还会这样。”
颜熙笑道:“昨儿我不想喝的,但卫家伯娘他们亲自为我准备了生辰宴,我总得还个礼吧?所以就敬了两杯酒。”她为自己的贪杯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桂妈妈只笑着,也不戳穿。
她一边认真的给姑娘梳头挽发,一边从镜子中打量她神色。但见她这会儿面色和精神都还算不错,不似昨儿晚上那般焦虑无神后,桂妈妈想了想,还是劝着道:“姑娘不若今日再休息一日,等明日再去簪花坊吧?”
颜熙想也没想就摇头。
“不能再歇了,昨儿已经歇了一天,今儿若是再歇的话,很多计划就都完成不了了。”她不想歇。
自那天赴完卫辙办的还礼宴后,她铺里生意果然好了一波。
都是那日赴宴的夫人小姐们的确喜欢她佩戴的发簪,慕名而来的。
因为一下子突然多出了一波顾客来,以至于坊内积压的发簪不多了。所以,这几日其实颜熙压力蛮大的。
甚至她都在想,要不要贴个招工的告示出去,收几个女童当学徒。
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日后她拓宽铺面是迟早的事。她一个人总归只有一双手的,能做的实在太少。
所以,颜熙有收两三个徒弟的想法。
不过想法虽有,但还没提上日程来,这些日子她暂且还顾不上这些。她打算等忙完了这阵子,届时再好好考虑这件事。
收学徒也不是随便收的,也得看是否有天赋。以及是否能吃得了这个苦。
毕竟这一行其实也是体力活,需要有足够多的耐心和足够高的专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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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夫人倒不闲,来京中这几日,几乎是日日都有贵客登门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