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攀上栏杆,宋观说:我以前对你这么差,你都没什么表示,怎么这会儿才说上这个,你就如此凶神恶煞了。
沈顾不语。
宋观道:你以前对我凶过吗?
沈顾手一颤。
宋观又道:仔细扶我起来,我感觉自己好像腿蹲麻了。
沈顾眼帘低垂,他这会儿除了眼眶微微泛红,再开口时的模样已和平时没有区别了:你不是要跳楼吗?
宋观道:吓你的。
沈顾握着宋观手腕的手紧了一下。
宋观继续道:就你眼瞎,没看见我给我自己脚上拴上那么粗的绳子吗?我要想死,我何必多次一举。
沈顾愣住。
如果不是宋观这会儿说了,他还真的完全没发现。
宋观嘻嘻笑道:行了行了,别这么个死了全家表qíng,快扶我起来。
夏日的天色向来亮得很早,柔软的曙色渐渐涌向世间。
翻过栏杆的时候,宋观没站稳,靠在沈顾背上。他忽然想起当年的那场车祸,那次车祸他被沈顾从车里挖出来,最后爆炸发生时,两人其实还没有完全撤离到爆炸范围外。是沈顾将他压在身下。他没什么事,但沈顾背后被炸伤,留下大片疤痕,有无法复原的烫伤痕迹,坑坑洼洼的,像鱼鳞那样。
他还记得沈顾背上一度创面感染,沈顾在病房里饱受疼痛折磨后不自禁泄露出的叫声,一度反复回dàng在他梦里。
那时他只觉得沈顾死了,不然也是马上就要死了。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有时候明明能接受对方对自己的不好,甚至原谅对方对自己的亏欠,却无法承受对方为自己做出的牺牲。
他后来对沈顾那么坏,是不是源于一种这样的恐惧?
宋观靠着沈顾的背,顺势搂住对方脖子。他安静地趴伏了一会儿,然后凑过去在对方颈上的那点小红痣上吻了一下。
沈顾惊得差点没把宋观推下楼:你?
宋观说:早就想这么做了。
主神空间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同他们接触更多么,你应该比我知道得多。
他们哪里会跟我解释,我还以为你知道更多。
为什么这么想?
把他们空间都弄崩塌了,不该因此知道很多辛秘吗?
这你就想多了。
或许我们也只是他们所掌控的某个世界之一。
是吗?就算是如此,也没什么好怕的。
哈哈,有了那些记忆之后,现在感觉自己是世界中心。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可有时也会觉得,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假的。
总还是有我陪着你的。
对了,我是想问,当时我离开解说空间之后,那个空间,你?
坍缩了。所有的一切坍塌。压缩到最后应该就是诞生成了我。
什么?!你一开始就认得我?!
不,后来才慢慢想起来的。也不是很清晰,就是模模糊糊知道你是你。
你这么说,这时间好奇怪啊。所以我和你这样,到底是先有jī还是先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