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白猫被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原本还扒拉着窗台的,受到惊吓之后,他顿时往外弹出了一米还有得多。
宋观看着怂怂的白猫,一时也无语,他按着窗子边沿,问对方: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大白猫瞪着眼,有点惊魂未定的意思,片刻后,他回复了气焰。迈着称得上气焰嚣张四字的猫步,鸦九君重新靠近窗台,昂着猫头,甩掉了原本的惊吓之色,一脸倨傲地道:观哥儿!你反了你!我叫你那么久!你居然敢不开门?!
宋观:你敲的是窗。
大猫滞了一下,哼道:啰嗦那么多gān什么,反正你就是没有给我开,你认不认?
这白猫再大,也变不成豹子去,原型也就那么点高,所以宋观手撑在窗沿处,低了头看大猫:折腾了半小时,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鸦九君很受不了宋观这个神qíng。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以前不是。可等他再来找他的时候,对方不知何时,就在他不知晓的时候,成了这么个模样。他太讨厌这个表qíng了。太讨厌这个人如今跟自己说话时候的样子了。不温不火的,以一种仿佛陌生人之间的疏远有礼对待他。这个人以前看见自己的时候,总是很局促,不是吗?小家子气的扭捏,动不动就脸红,他那时候还总是嘲笑他。
可是现在这个人看见自己再也不会脸红了。他对他发脾气,这个人也不会再哄着。只是那样居高临下的,用一副像是个大人看着胡闹小孩儿一样的神色看着他。每次同他说话都胜似敷衍。态度冷淡得几乎像是要生出一点轻视来。他都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想太多。
猫爪子无意识地刨着地上的土,鸦九君将自己蹲着的地方扒拉得乱七八糟的,杂糙全都连根拔起。
宋观站在窗口看鸦九君的猫脑壳: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睡了。
鸦九君大叫:等等!
宋观作势关窗的手一顿:什么?
别别扭扭地将自己跟前的青糙全都用爪子拍扁,鸦九君道:你就没什么同我说的吗?
宋观:
故意的,宋观问:鼠剩在你那儿还好吗?
鸦九君一直低着的猫脑袋抬起来,大怒:谁让你问他的事儿了!
宋观哦了一声:那我没别的要问了。
说完就把窗关上。
窗外的鸦九君被气到喵喵直叫:宋观你给我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本来宋观不想再理对方的,只是转念又想起来,小白虎现在养在对方那儿,万一对方气得不行,回去迁怒小白虎怎么办。遂又开窗,这回倒是比之前耐心多了:你来是要问我白天的事吧?
大白猫一双猫儿眼盯着宋观看,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道:谁说我要关心你了?
宋观道:白天来了个神君,气势看着吓人了点,其他倒是也没做什么,只是将长虫带走了,说是故人相认。反正我也拦不住,除了好言相送也没别的选择了,只盼这位神君日后好生照顾长虫。
鸦九君望着宋观没说出话来。
宋观道:我也差不多要休息了,你不回去吗?
大猫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坐立难安,他焦躁地踩着猫步走到窗口,最后身子立起来,问的却是一句:你是不是之前想把长虫托给羊大娘?
宋观拍了拍这颗近在咫尺的猫脑袋,倒是没回答鸦九君的这个问题,只说:你该回去了。小叔要担心你的。
要换成其他时候,被如此当阿猫阿狗似的拍脑袋,鸦九君肯定要bào跳如雷,可这会儿他居然也忍了。然而yù言又止的还没吐出个所以然来,宋观就冲他一点头,一脸白开水般的不温不火神色,就这么在他的注目里,将窗户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