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的壁画到此为止。
你看出来了,如今的鲛人族另一半血脉来自天外魔物,不过是混种而已。
鲛人王不知何时凑到她身边,淡漠的声音透着嘲讽,对自身血脉的嘲讽。
天外魔物云霁重复一遍,脸色煞白,她的目光自画中如神祗般男子身上,转移到鲛人王的尖头黑面上,声音变得干涩,初生的混种,初次变成人形需要多久?
一至两年,甚至更长,只看鲛人族与天外魔物的血脉最终谁能占据主导。鲛人王淡漠的说道,仿若所说之事与他无半点关系,有过了五年依然无法化成人形的,便会被成年鲛人斩杀,而同代之间,用最短时间化成人形的,便会成为下一任鲛人族之王。
云霁沉默一会,开口问他:你用了多久?
我若说我自降下来就是人形,你信吗?鲛人王,认真地问她。
云霁看着眼前这个顶着天外魔物外壳的鲛人王,她很难开口说她相信。
鲛人王自嘲一笑:我自然不是例外,降生之日便吞食了人族生母,被放到后殿后第三日就化出人形,却差点被其他还未化形的混种吞食,等到守殿鲛人发现时,我只剩下半条鱼尾。
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从后殿冲出的凶残混种,云霁打了个寒颤,沉默一会道:因为两种血脉冲突,所以鲛人族不但孕育子嗣困难,也让鲛人族寿元缩短,你们捕捉人族繁衍后嗣,不但是因为人族繁衍能力强盛,也因为人族极有可能与鲛人族同出一源,血脉相近
说到这,她忽然顿住,扫了身后抚着孕肚的妇人,眉心一皱:但你们最初的目的,怕是要借着人族的血脉稀释天外魔物的血脉,不过结果似乎不太好,三族血脉混合,人族的血脉之力几乎微不可见。
你猜测得不错,但是也没有绝对,比如你和我。鲛人王盯着她,绿瞳灼热。
云霁已经不想吐槽他了,也无法再同情鲛人族,因为他们将天外魔物带给他们的灾难直接转移到人族身上,这样的行为与那些天外魔物又有多大区别?
她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鲛人王轻笑一声:自然是有所不同的,天外魔物吞食血肉的欲壑永远无法填满,而我鲛人族虽说是染了魔物血脉的混种,却一直努力压制魔物血脉,压制残暴,不然你以为海上还有渔民存活?要知道,我族若是甘愿被魔物血脉所驱,其实力远非人形所能比。
回想那些变异鲛人的战斗力,云霁再次沉默,她得承认鲛人王这话是真的,但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她脱口问道:你们不愿被魔物血脉所驱,是真的尚存人性,还是讨厌异变后丑陋的外形?
一直占据上风的鲛人王成功被噎住,他转过头,悻悻地道:鲛人尚美,无法忍受丑陋外形又有什么错?
云霁叹息一声,不再深究美丑的问题,却想到另一件事,张口问道:你们如何压制魔物血脉,可有控制不住之时?
自然有控制不住之时,到那时饮用人血就能缓解一二。鲛人王绿眸扫过人群,引起一片颤栗,在云霁皱眉之后,立马换了语气,其实,大半时候,我们会在夜间沐浴月光,月光会让我们心情平和,能压制体内魔物血脉里的残暴。不过,若是接连数日不见月亮,海域的活物,不管人族还是鱼兽,都免不了遭殃。
云霁虽然早有猜测,但此时听到耳中,也是暗松了一口气,有救就好。
她忽然伸手抓住鲛人王断尾,惊得后者差点跳起:你要干嘛?
只是话未落,断尾伤口处一片清润,他舒服得呻吟一声,在一片滢光之中,他被石门砸掉的尾鳍一点点生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