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阳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那就先按照这篇稿子来写,将种痘的过程以及当事人之后的情况都追踪一下。务必强调,种痘之后与常人无异。然后再派些人到乡下采访一下,城里的人未必知道乡下人的想法。想必这些采访内容写出来之后,会引起京城人的讨论。谁家在乡下没有三五个亲戚,到最后这是肯定,会传遍各个庄子村子。最起码得让乡下里的人知道,种痘会长牛角是不可信的。
冯翔一脸慎重道:行,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同样不仅《日报》这里,《晨报》也得到了同样的吩咐,这几期报纸都围绕着牛痘这件事报道。
其他报纸,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大概是有朝廷的意思,跟这有一样学一样,也开始的报道起来。
总之,不认识京城哪一家报纸,或多或少都开始报道牛痘,很快乡下那个种牛痘会长牛角的传言,也被城里的人所知。
许多人还特意跑到乡下问亲戚有没有这回事,弄得乡下亲戚都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城里去了。
有些人拖家带口的主动去官府设置的点种痘,但大部分还是在观望。
大约过了半个月,朝廷开始警戒起来,一股流言从周边传来,据说南边有个村子突然爆发了天花,正往京城蔓延。
这引来无数人的恐慌,也不管种牛痘会不会长牛角了,急的跟投胎一样争先跑去种痘。
好在朝廷没多久就来辟谣,说是天花并没有传过来,因为天花传到某个庄子时就停止了。
朝廷没有解释,百姓自己争相打探,后来有小道消息流出,说那个庄子是某位皇子的庄子,牛痘刚出来时就命自己庄子上的人种上了。
原本那些人只是慑于上面的命令,不甘不愿的种上了牛痘,没想到会突然救了自己一命。
后来这个庄子的名字也被爆了出来,不少百姓过去打探,没想到还真有这件事。
这一下,百姓也不管种牛痘会不会长出牛角了,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天花实在是太可怕了,管它会不会长牛角?那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种,要是长牛角大家都长,谁也甭笑谁。
到后来甚至演变成,谁没有种痘就被邻居乡亲举报,然后被乡亲父老强压着去种痘,轰轰烈烈的种痘一事足足持续了好几年,后来发现对生活也没什么变化,人们才淡定下来,甚至孩子一到年龄就自发去种痘。
永定河的河工已经修了几年,今年总算是赶在汛期之前完工。
敏宁刚将手里的《北京晨报》转交给朝廷,就接到四爷要跟随皇帝一同去巡视河工的消息。
这一次,离京到不远,京城里消息灵通的报馆,已经加派人手提前赶过去,准备将一系列行程完完整整的报道出来。
这种可以重点宣传皇帝功绩的事,朝廷自然欣然应允,允许特定的那几个报馆跟随。
作为老牌报纸,《京城日报》也在其中。
这一次,大家伙要有个好的开头,千万不要让《北京晨报》抢了风头,虽然说咱们的报馆,比《北京晨报》晚上了那么些时间,但别忘了,咱们还是最开始进入这一行的,要让他们知道,那群翰林院的书呆子,可玩不转报纸。走之前,张绍阳照例鼓舞下属。
他们已经知道,《北京晨报》全权由翰林院接手,已经陆陆续续进入了许多翰林院的官员。
所以这一次,不仅是老牌新牌报纸之争,还是民间跟官方的报纸之争。
所以就让我们来教教他们怎么做报纸!张绍阳吼了一声。
下方的人顿时激动的接道,教他们!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