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将根茎深进地下,不知发散了多少根须,那根须就宛如她的双腿,佛粗鲁的举动,就像是在水平拉伸她的腿,差点将她活活扯断。
她只想说呵呵!都说佛以慈悲为怀,这佛怎如此不知怜香惜玉?他句句充满悲悯,怎不助她解开咀咒?
他所谓的善行,也不过是他为了满足自己的借口罢了。
瑾瑜用上自己这辈子认识的所有粗话,将佛里里外外骂了个狗血淋头。
只可惜佛听不到一株花的内心独白,扯下她整株花后,将她捧在手心,说了一堆废话不说,还想将她带去那地狱的彼岸。
可瑾瑜压根不想随他去,若真到了那彼岸,要想在鬼差和孟婆的眼皮下修炼,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佛载着祥云前往地狱的这一路,瑾瑜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可她只是一株花,被佛拿捏在掌心,不能动弹,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外人抵达地狱,需要越过一条宽
宽阔的三途河,低头那暗沉的河水,冒着黑色的气体,深不见其底。
地狱永不见天日,河畔空荡荡的,没有大片的曼珠沙华装点,漆黑一片,显得死气沉沉,再是一旁,一条长长的黄泉路,排满了鬼魂。
桥上,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给往来的鬼魂递去孟婆汤,只重复着同一句话,喝一碗孟婆汤,从此忘却尘缘往事,重新开始。
千万年过去了,孟婆却总是那样一副神情。
第942章:彼岸花开六
瑾瑜看着排在后头的鬼魂们空洞亦或是凄凉的神色,前世种种像幻灯片在脑海中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浮现,一会儿是君逸,一会儿再是彼君。
如果她不能再见到彼君,该怎么办呢?
不甘涌上心头,瑾瑜狠了狠心,发动灵识,将灵体与花身生生剥离。
这样的痛犹如骨肉分离,却不是第一次了。
佛低头凝视那三途河的河水,没注意一滴血红的花液沁出花瓣,就如同一颗血泪,如泣如诉,只是暗自念叨,这冥王怎么搞的,好好地一条河竟是有如此重之怨气,下回本佛定要好好说说他。
再看向那冗长一条队伍,摸着下巴,不住叹息,这往生的灵魂数量有点多啊,看来本佛得回去和天帝好好商量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不过他却也只是说说,即便身为佛,不能干预的事太多太多。
瑾瑜忙是趁着佛东张西望,用尽最后的灵力将灵体注进红色花液中。
说来也巧,祥云抵达河畔,佛一跃跳上河岸,随着他跳跃的动作,那花液恰是跌落进三途河中。
再看那彼岸花,血红的花瓣尽是枯萎,在佛的掌心化为一片灰烬。
佛变了脸色,哀叹一声,望向那三途河,一脸高深,你这孽障,本佛好心送你一程,你却不领情,真是执迷不悟,执迷不悟啊!
同一时间,人界!
话说灰狼叼着一只断气的狐狸幼崽,狩猎归来,看到那本该生长着一株彼岸花的土壤泥土被卷起,夹杂着细密的根须,忽然双眸赤红,在地上猛烈的翻滚。
自它胸膛处,迸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直冲向天际,灰狼随着红光的消失化作尘土,那光芒越来越盛,竟是渐渐幻化出了人身实体,漂浮在半空。
男人紧闭着眸,墨色的长发拖曳至腰间,眉眼如画,白衣胜雪,衣袍随着风轻轻拂动。
只是一股浓浓的黑色戾气萦绕在他身旁,他的印堂隐隐发青,似是有坠魔的迹象。
不他一声痛苦的嘶吼,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眸,赤红的眸竟是像染血了般,流动着狠厉与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