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瑾瑜便在禅院住下了。
这里一到晚上就极其安逸,天色阴沉下来,连空气都变得有些燥热,带着几分大雨将至的征兆。
她抱着双膝坐在窗前,君钰的房间就在她对面,烛光掩映下,她能清楚的看见他修长的身影坐在案牍后面,手执一支毛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那些人都叫他尊主,不管是崇禄还是德高望重的无心大师,似乎都极尊敬他,也不知他到底是何身份。
瑾瑜暗暗想着,不由抿了下唇,她这次可真是大胆,稀里糊涂的就被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带到了这里,万一他是个大恶人,那她要是救好了他,她岂不就成这世上的罪人了?
一道闪电倏尔劈下,她整个人震得不禁抖了一下,漫天大雨霎时倾盆而下,夜风夹杂着雨水丝丝飘进来,带着几分沁骨的凉意,她怔了怔,起身欲将窗户关上,抬眸却见君钰的房间已经灭了灯。
应该是去睡了吧。
瑾瑜静静想着,而后微微勾起唇角,关好窗后便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外面密雨急流,屋里却温暖静谧,她缓缓阖上眸子,伴着雨声,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翌日,还不及二更时分,崇禄便敲着房门来喊瑾瑜起床。
敲了半晌不见里面有动静,他默默收回手,有些为难的看了身后人一眼,尊主,您看这
让开。
君钰淡淡吐声,待崇禄退过去,抬起一脚便将门踹开。
瑾瑜睡得迷迷糊糊,猛然间听见那一声巨响,霍的一下抱着被子从床上翻身坐起,有些恼怒的睁着一双睡眼瞪他。
你知不知道这是女人住的房间,男女授受不亲,这点儿道理还需我教你吗?
君钰闻言,不禁轻嗤一声,老神有在的坐在凳子上反问:那你前日晚上可是睡了我的石床,我是不是该要你对我负责?
瑾瑜被他一噎,脸上顿时青白交加,本欲指控他两句,怎的现在她倒成了占下风的那个,这男人都什么脑回路,居然比她还毒舌。
君钰目色平静的看她一眼,只见她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侧,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服,一晚上也不知是怎么睡的,好好的枕头竟被她踢到了床底下,哪有半分女子该有的姿态。
他不禁蹙了蹙眉,缓缓站起来漫声道:给你半个时辰把自己收拾好,我在外面等你。
瑾瑜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看还黑着的禅院,难以置信的问:现在?
二更天啊,她才睡了几个小时,皇帝上朝都没这么早的吧?
嗯,君钰淡淡吐声,抬脚向外走去,像是知道她不乐意似的,背对着她阴恻恻的来了一句,最好还是乖乖听话,你若是不起,我不介意换种方法将你叫醒。
瑾瑜闻言,本已经再度躺下的身子猛然又坐直,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银牙磨得极尽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