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省城的大学讲课,正好是周末,就顺便来看看你。”
请杨瑾请课的学校太多了,他工作忙,很少答应,但却来了省城,正好是自己回来期间——恐怕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
在大家面前,鲁盼儿努力用平淡的语气问:
“既然到了,怎么不打电话?
我早些回来,这里风大。”
“也是刚到,想着你就会回来,等一会儿没什么的。”
他也很自然,还笑着向编织厂的管理人员们问了好。
直到进了宿舍,关了门,两人才拥在一起,“想你了,正好有这个机会,就到省城上课,下了课坐火车来襄平到编织厂来看你。
明天是周末,我陪你一天,晚上坐火车回北京,直接去学校上班。”
“就在刚刚,我也想到了你。”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也算小别了,夫妻俩要说的话还不少,关了灯还在喁喁私语。
第二天,鲁盼儿陪着杨瑾参观了编织厂,然后借了两辆自行车绕着新城区转了一大圈。
马路是新修的,乌黑的柏油还闪着亮光,上面画的交通指示线雪白雪白,路边大树上的黄色的叶子飘落下来,仿佛特别的装饰。
“新城区美吧?”
杨瑾上一次来时,这里还是一片乱糟糟的工地。
眼下,湛蓝的天空下,白墙红顶的编织厂格外好看,不远处又是一片厂区,同样的白墙,屋顶是蓝的,那是电子厂,再接着是一栋栋的红砖住宅楼……
古老的土地绽放出新的生机,“很美!”
他们很快骑到了小河边,岸边的小草也与落叶一般转成黄,浅水处林立着无数棕色的蒲棒,河水沉静地流着,几乎没有声息。
俩人停下自行车,脚下的草地柔软而有弹性,坐上去比地毯还舒服。
鲁盼儿铺了一块床单,杨瑾摆上菜饭,“野餐的感觉可真好。”
可不是,明明可以在饭店吃的,但是他们却打了包带出来,鲁盼儿笑嘻嘻挟了菜,“在这儿吃觉得更香。”
吃饱了,便觉得懒洋洋的不想动,鲁盼儿索性枕在杨瑾的腿上,随手揪一根蒲棒,用手一搅,雪白的蒲绒便散了开来,一队队顺着轻风飘然而去,又随口说起最来的事儿,“编织厂的生产已经走上正轨,厂里的管理人员都懂业务,我没费什么心,倒是为了化工厂的毛线,先吃了刘县长的一顿鸿门宴,又被万红英拦着要均贫富,最后又是春妮路见不平拨刀相助……”
“昨晚我又听田翠翠说,陈建军差不多将整个襄平县有权的钱的人都求遍了,不是请人帮他说情,就是找人买化工厂的线——估计刘县长那晚听了我和刘师傅的话,便招集县政府的官员们开会,决定为化工厂重新换个领导,光会生产毛线不算什么,生产的毛线能卖出去才行。”
鲁盼儿再揪一根蒲棒,看着蒲绒雪花般地散天,又评价道:
“陈建军官瘾最重,打探了消息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万红英也变得疯疯颠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