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正关心陈婶儿,就把过去的事都放下,不要再追究谁对谁错,放下身段儿与大哥和好,免得你妈妈一直伤心。”
陈建国这一次坐在凳子上没有动,一双粗糙的大手却握紧、张开、再握紧……许久后,他低声回答:“行。”
“正好是农闲的时候,你就陪着陈婶儿去部队看看你哥哥,一家人把话说开。”
“我知道了。”陈建国垂下头。
“建国,”鲁盼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我一直把你跟跃进一样当成弟弟看的,所以还要再嘱咐一句,不管陈建军肯不肯听,或者又说什么难听的话,你都不能再与他吵架了,毕竟陈婶儿看着呢。”
“你放心吧,就是他打我,我也不还手。”
陈建国既然答应了,就把建党几个托给鲁盼儿照看,便带着妈妈坐火车去了北京,陈建军所在的部队正在那里。
大儿子的每一封信陈婶儿都精心保留着,拿着信封按地址找过去,娘俩儿就见到了陈建军。
乍一听妈和弟弟找来了,陈建军心里就慌了。
部队的领导们要是知道自己一年多没给家里写信、邮钱,会怎么看自己呢?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白眼狼,不但再不提拔自己,甚至还可能给自己一个处分。
一个部队的战友,互相都知道各家的情况,自家寡母领着五兄弟,在农村条件也算是差的,自己是老大,不邮钱回家简直天理不容。
陈建军就赶紧问:“妈,你怎么来了?”
这是不愿意妈过来了?陈建国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
“我不是不让你们来,就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陈建军感觉到弟弟目光中的不快,心便虚了,赶紧解释。不管怎么样,自己要安抚好妈和弟弟,不能让他们找到部队领导告状,“既然来了,就先在招待所住下吧,有空我再带你们在北京转转。”
正在军营门前,陈婶儿更怕两个儿子在这里吵起来,急忙笑着说:“我就是来看看你,自然都听你的。”
进了招待所,陈建军抢先说:“一会儿我去找红英,她学校离这里不远,我们一起吃饭,再逛逛街。”
妈带着弟弟过来,无非是想反对自己和红英结婚,还有让自己继续给家里邮钱,陈建军坚决不同意与红英分手,至于给家里邮钱是应该的,但也要先做通红英的工作才行。
陈婶儿在心里酝酿好的话就全被堵了回来,想了想无可奈何,“你既然还要和万红英处对象,我也不反对了。现在万家不行了,想来万红英受到教训也能懂事儿一些,大家好好过日子,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