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回到门口晒太阳,远处走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战士,他有些腼腆地问:云嫂子住这里么?
云落点头称是,对方把手里一兜新鲜的蔬菜递给她,并道:这是团里分配给军属的,以后每天上午我们都会过来送一次菜。
云落道谢并目送对方走远,然后把菜拿回厨房,罗美芳听完女儿的解释,再次夸道:团里对咱们军属真好,还给送菜,种类比咱那儿多。
这边没有老家冷,冬天能吃的新鲜蔬菜自然要多一些,云落也跟着高兴,帮着母亲把洗好的衣服晒到屋外的晾衣线上,中午娘仨儿坐在客厅吃午饭时,刘大军满头大汗地闯进屋里,他脸色十分凝重,欲言又止。
弟妹,你做好心理准备,建业他受伤了,现在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你去看看他吧,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
刘大军带来消息差点没把罗美芳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碗当时就掉下去摔成几半,她无心关注这些,立即随刘大军出了屋子。
云落手心一紧,云建业不是一辈子活得好好的吗?怎么会出事,难道自己的改变带来的蝴蝶效应?来不及深想,她抓起桌上的钥匙,抱起弟弟追了上去。
几人坐上门口的吉普车,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十几分钟就到了河谷县军医院,从接到这个噩耗,罗美芳就紧抿嘴唇一言不发,默默跟随刘大军的脚步进了医院。
若不是她连棉袄都没穿,甚至到了病房前时连自己跑掉一只鞋都不知道,谁会知道她多焦急?
弟妹,你进去看看建业吧。刘大军似乎有些不忍,看着这个头发凌乱的女人,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低声道。
罗美芳一步一步慢慢挪着步子,朝着床上被包成木乃伊一样的人走去,到了床边她伸手想摸摸丈夫的手,临了又缩了回去,立在床边良久。
云落没打扰她,轻手轻脚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床边,让母亲坐下,抱着弟弟出去,然后对刘大军道:刘叔,您先去忙吧,一会儿给我和娘安排个病房睡就成。
刘大军点点头,把门口的小战士喊来对云落道:有啥事你就找李龙同志,他是你爹的警卫员。
大龙哥你好,我是云落,这是弟弟云叶,还请多多关照。云落看向立在门边看起来不满二十岁的小战士,礼貌地喊人并自我介绍。
李龙连忙摆摆手又红了眼,吸了吸鼻子向姐弟俩鞠躬:怪我没保护好连长,累积他受伤,对不起!
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被刘大军捶了一拳,他才勉强止住哭声,转身颤抖着肩膀使劲用袖子擦眼泪,好一会儿依旧红着眼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