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已经有佘家人在撇嘴,“姓余的事就是多。”
旁边余家族人不干了,当年的墙头草看主家眼看又要东山再起,重新抱大腿的机会来了,拍桌子瞪眼睛,“是谁刚才说县里不重视商会,给分了个棺材大的地方开会来着?”
剩下的金家族人有意思,当闷头乌龟,装着看不见两家吵吵。
金秉章秃脑门上的汗冒得更急了,奶奶的,要不是为了给儿子的仕途铺路,他才不会接这么个烫手山芋。眼瞅着主家不太平,龙城这些三姓旁支也开始躁动,这以后还有的打呢。
余友渔刺还没挑完,“秉章,你好像忘了件事。”
把金秉章给说愣了,“材料我提前用复写纸誊了好几十份,投票的箱子也糊好了,还忘啥了?”
余友渔愁死了,“净弄些没用的,商会商会,你拜山头了吗?”
“哎呦,”金秉章猛拍脑门,“还真把财神爷给忘了,可城里的财神庙还没修好,总不能去城外的沣水岭拜去吧?这大热天的,要不下次开会再拜?”
其余人都打怵走那么老远,“是啊,是啊,选个好日子,下回再拜,财神爷不会怪咱们的。”
余友渔拉着周莲漪就往外走,嘲讽的声音满屋子人都听得见,“这帮二傻子,连老祖宗定下的章程都不顾,他们自己研究出来那章程能有什么用?走,咱回家去,这商会还是不入的好,没开好头,招晦气。”
凡是经商的多少都讲究这些,听余友渔这么说,也忌惮起来,晒就晒点吧,要不还是拜拜吧?
金秉章也举棋不定,余友渔今天还真没胡闹,说得在理。
龙城木器行的高老板举手,“咱们龙城人诗礼传家,自称儒商,新时代,新风貌,要不咱们就近去拜孔老夫子吧?”
笔墨铺子的黄老板自诩文化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孔老夫子的弟子子贡是诚信经商的开创者,应该去拜,受点端木遗风的熏陶,给咱商会的商誉镀层金。”
话说得好听又在理,况且文化馆对面就是孔庙,众人都跟着点头,“对,先拜孔夫子,下回再去拜财神爷,要不,咱们把东西带上?那里还没开放,地方大,找个树荫底下开会,不比这闷罐子一样的屋子舒服多了。”
“就是,就是,赶紧收拾东西。”
余友渔背对众人勾勾唇角,每人三斤猪头肉,没白送。
金秉章赶紧喊人,“余大哥,先别走,你们夫妻俩怎么看?”
周莲漪瞪了老头子一眼,干脆道:“我们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就按照大家的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