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湃觉得自己年龄在那,兴许能给孩子们点帮助,何况水里是余家的东西,让人家小金忙前忙后心里过意不去,开口道:“明天我也去现场。”
官凌渡还是那个官凌渡,汛期到来,前天下了一场大雨,今天水位依然高涨,汹涌的江水裹着泥沙倾泻而下,站在船头,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飞起的江水溅湿。
今天来现场主要还是想看看哪里被他们忽略掉了。沛林还在家里休养,没让他来。谁都没有透视眼,站在船头只能体会到江水的汹涌,什么也发现不了,岸边有处地势稍缓的山坡,几人下船,踩着湿滑的草茎登上山顶,从高处眺望江水。
因为高度变化,视角变成俯视,绮芳视野里第一次出现大江分流的图景,一条大江分两段,一南一北,如性格迥异的亲兄弟,玉春江水急浪大,而同安江则正好相反,一片风平浪静。
“咦?”绮芳面露疑惑。
“怎么了?”小金问。
绮芳指着江面道:“你们发没发现,两条江江水的颜色有点不一样,玉春江水要浑浊一些,同安江则更清澈。江流在这里才开始分叉,江水怎么会有区别呢?”
其余人闻声仔细对比了一番,确实发现了江水颜色轻微的异样。泾河和渭河颜色迥异,那是因为这两条河的位置在黄土高原,在他们这里可不存在水土流失的问题。
“玉春江高差大浪急,把泥沙都卷起来了,水当然更浑。”刘双志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绮芳想想也是,好像自己想多了。
余泽湃经女儿提醒,倒是想起一件事,“当年我们全家被赶到集古村,我作为家里的壮劳力,修水利这种活都是我出工。”
手指向右手边一条山谷,“现在算起来也有好些年了,那年天跟漏了似的,连下了一个月的大雨,江岸的堤坝还好,就是泥石淤塞了山上泄洪的水道,在这附近形成了一个堰塞湖,如果不及时清淤泄洪,山下的村子就危险了,革委会经过研究,找了一处山谷开山,将堰塞湖的水引到玉春江。这一处就是当年开出来的泄洪水道,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呢,虽然山体大部分是炸开的,土方需要人力清除。当时为了抢时间,差点没累死我们这些出工的。”
“原来如此,果然那一片的树要矮小一些,树矮固水能力就差,不光是当年泄洪泄下来的泥沙,这些年雨水的冲刷,玉春江这一段的河床都变高了,江底泥沙多,所以江水更浑浊。”绮芳顺着父亲的思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