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温柔地揉着衣衣的长发,仿佛怀中的依然是很多年前那个隔着高高的院墙,在深深庭院中荡秋千、弹古琴的闺中小姐。
“衣衣,她也有她的苦处,别跟她一般计较。”
妙神医本是特聘来照料颜兮的,如今颜兮没了好些日子了,他倒是成了府上的常客。
燕南天知道他与尹秋水素来交好,倒也未作表示。而燕佳氏的药也一直是他在开。
有时候他带了新出的丹药,有时候便拿来了些奇难杂症的病历来找衣衣,衣衣虽是喜静,但对歧黄之术也是极为痴迷的,两个人经常一坐半下午,直到燕南天回来赶人。
衣衣大部分靠手势,有时候实在看不懂便只好写字了。燕南天常常翻看那一叠墨迹犹新的纸,看着看着便有些犯酸,于是便自床上将她扯起来,愣是要来秉烛夜谈。
衣衣受不了这小孩一般的性子,写不了两个字便伏在他肩上继续睡。
燕南天将她摇醒,她不耐地推他,一来二去弄出了真火。燕南天便就着这姿势要她,将醒未醒的她并不像妖娆的美人蛇,反而像个小姑妨一样懵懂无知。
可你不该吓到我的女人
:可你不该吓到我的女人
眼见得这些日子燕佳氏闹得越发厉害了,燕南天也是满心无奈。倒是衣衣不跟她计较了,她的身子在妙神医精心调理下日日好起来。
燕南天看着整日里用花铲种着药草的衣衣,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天气渐渐暖了,看她呆在府里也闷,燕南天要出外巡视名下的产业,索性让她准备一下,一起带出去了。
以前燕南天一个人出门不觉得,如今多带了一个人,才发现何其艰难,总觉得这个也得为她带上,那个也要给她装上,装了足足几箱子的药。
就这样带了些可心的侍从,我们南财神一行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衣衣是开心的,许是多年没有外出,她倒是好奇地拉开马车的窗帘时不时向外面看。燕南天将她拉回来枕在自己腿上,
正值五月,木香花开。
衣衣很是喜欢这白色的花朵,一路张望,孩子一般的欢喜看得燕南天也是心情大好。
“爷,”外面的槿轻声道:“要上官道了。”
燕南天应了一声,上了官道,往来的人会很多,当然贼眉鼠眼的人也就会更多。这辆马车如此豪华,不谛于跟每个盗匪炫耀:爷我很有钱,来抢我吧来抢我吧。
夜间在镇上的四海客栈歇息,马车并不!T X TLE.!颠簸,衣衣也不是特别乏,便一个人在客栈四处走动。燕南天想着反正是自己的地方,倒也由着她。
衣衣在客栈后园的假山边独坐,一个人静静走近。大凡歧黄之术了得的人,记忆力都不错的,衣衣是认出他的——冷骏。
看来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追查燕南天。
“尹小姐,”冷骏说话的语气是官方的:“在下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指认燕南天,被辱之仇,尹夫人的亡故,在你心里就没有留下一点介怀?”
衣衣只是注视着假山,冷骏的言语中便透出了些许鄙薄来:“恕在下直言,若是曾经才倾天下的尹大小姐只是贪恋儿女私情而忘大理大义,未免令天下人齿冷。”
见没有得到应答,身后的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极快地退开,片刻后槿便过来:“夫人,该用膳了。”
自燕南天将她从官府接回来,态度大为好转,槿不再靠近她,称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改变。
衣衣畏寒似地收拢了衣裙,缓缓跟在槿身后,指认他……就算指认他,你又能怎么样呢冷骏。
晚餐是甚为丰盛的,本来燕南天并不是个多么讲究的人,但是带上衣衣,要求自然便严苛些。下面的人以往哪见过这种形式,便都暗暗明白这位夫人的重要性了,于是平空生出很多阿臾奉承来。
衣衣也是奇怪,对谁都是淡淡的微笑,平和却疏离。
只有燕南天知道,如今的尹秋水,在她和旁人之间筑了一道墙,隔绝了所有的情绪感官。
一路南行,到江亭镇。
燕南天白日里忙着查帐,便允了槿陪着衣衣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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