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诺粗暴地一把扯下时濑右眼上的眼罩,露出那只奇异的蝴蝶眼。这只眼睛还是被他戳瞎的,这只蝴蝶也是他亲手放进去的。
她的右眼像一个标记一样,她就是被自己标记的所有物。
所有物有资格对她的持有者说不吗?
蒂诺看着时濑的右眼,缓慢地轻声道:你现在不怕我了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自己这只瞎眼了吗?看来我有必要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死的。
时濑的眼珠微微移动了一下。她抬手摸了摸那只没有知觉的右眼,笑了笑然后掀起了衣服,露出缠满腹部的绷带。
你放心,我全都记着呢。会全部奉还给你的,以比我痛苦十倍百倍的方式。
苍白的肌肤比绷带还要白,没有一丝血色,透着冰雪般的质感。
蒂诺伸出手慢慢触摸那些绷带,脑中显现出隐藏在绷带下的可怖伤口。如果当初没有刺穿她的腹部,现在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具光洁完整的身体了。
虽然有些可惜,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后悔。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
蒂诺看着时濑冰冷的眼神,开心地笑了起来,碧绿的双眸流光溢彩:好啊,我等着。努力地杀掉我吧。
他喜欢时濑看向他的眼神。恨之入骨,凌厉地仿佛要将他一刀刀凌迟,这样浓烈的情感,比爱意更强烈,更刻苦铭心。
时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恐惧他了,她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和仇恨,而意识到这点却令蒂诺欣喜不已。
人类是逆来顺受的脆弱的生物,就像他那个无能的母亲一样。只有时濑不同。
她是特别的。
现在的时濑摧毁起来才有成就感。所以在她变得无趣之前,他是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
时濑不明白蒂诺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她冷漠地移开视线,看向周围的石墙。
重重石墙遮蔽了教堂里的光线,整个教堂里变得密不透风,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息。时濑和蒂诺二人的四面都是围墙,密合地没有一丝缝隙。他们就像两只小仓鼠一样被关在了一个四方形的盒子里。
时濑右手化作砍刀猛地砍向身旁斑驳的墙面,刀身铛地一声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没想到这石墙看起来很脆弱,实际却坚硬得很。时濑若有所思道。她右手一挥,锁链高高地甩了出去,本想像当初翻进白流石的花园那样借由锁链的力量翻出去,但奇怪的是,她的锁链根本到达不了石墙的上方,就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挡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