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他的长相,”杜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就是他气质,也不是,是气势吧?气势有点凶。哎也不是凶,就是、就是有点吓人。”
具体是什么她说不上来,就是孟西洲那黑黝黝、静深深的双眸,像是随时择人而噬的猛兽,让人心惊肉跳、不敢直视。
风知意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孟西洲,觉得甚是有趣。
杜馨看她不说话了,就教她怎么做、怎么呼吸、怎么调整状态等等,一板一眼的,略显稚拙,但说的话都是对的。
风知意就问,“你学护理多久了?”
“不到两年。”杜馨说完这话,眼神就黯淡了一下。因为快满两年时,就被学校因为她父亲的事给赶出来了。
这个风知意也想到了,沉吟了一下,“那不学以致用,不是挺可惜的吗?”
杜馨拿毛巾去一旁的水盆里轻轻地搓着,垂下眼眸,“可我现在这身份,已经不能去医院里找到工作了。”
“那你去生产大队里的卫生所应征,应该还是可以的吧?”风知意建议,“你去大医院做护理的话,反而限制你的发展。去卫生所,说不定还能多学学护理以外的医学知识。”
杜馨默了默,拧了毛巾过来,“可困山窝窝里,太没有出路了。哥哥说,先在小县城里立足,以后再慢慢图发展吧。”
见此,风知意也不再多说。人各有志,这兄妹俩就是这么抵触乡下农村,她也没办法。“若以后有过不去的坎,就来找我吧。”
就当是回报他们兄妹这么关心她生孩子的善意。
杜馨心中一暖,看着这个本该熟悉亲密的姐姐,有血缘里本能的亲近依赖,却又因为上一辈的恩怨造成的陌生疏远,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地默默点头。
没一会,杜晏脖子上驾着小孟灼,带着程医生跟她助理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程女士其实也就四十来岁,看上去很年轻,不过比风知意他们确实大一辈,所以小孟灼得喊她奶奶。
她一来,见到风知意还轻松淡定地跟人说话,松了口气笑道,“这火急火燎地把我催来,我还以为你马上要生了呢!”
风知意却微微摇头,“我感觉孩子就要出来了,麻烦程医生帮我接生一下。”
程医生听得神色一肃,赶紧掀开点被子往里面看了看,顿时一惊,“哎哟,这都全开了?!你这闷声不吭的,可真能忍!”
说着,忙招呼助手和杜馨忙活起来,“赶紧赶紧的!准备接生了!”
外面刚炖好糖水鸡蛋端过来的孟西洲一听,刚要往里面冲,就被在外面抱着孩子紧张等着的杜晏一把拽住,“哎姐夫你干嘛呀?!别进去添乱啊!”
“不是,我去看着!”孟西洲不放心,他得亲眼看着陪着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