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前哼哼唧唧地不配合,你、你让我
让我亲一口,我就不乱动了。
这话,他到底还没说出口,反倒把自个儿的脸憋了个通红。本来惨白的脸色,泛起红晕来格外明显,梁玥都以为他这是高烧了,一时更急。
但郑前这个人都扒在她身上,他伤成这样,梁玥也不敢太使力,两人一时僵了住。
你、你帮我重新包扎下就行,那个是药那里是纱布,剪刀也在那儿郑前终究没好意思说先前想的那话,磨叽了半天,只退而求其次,要梁玥帮他重新包扎下伤口。
梁玥看他大有自己不答应,他就不撒手的意思,再瞧了一眼那染血的绷带,他要再闹下去,怕是先一步要失血过多了。
好,我去拿药她应着,又不放心地低声嘱托,你不许乱动。
半刻钟后。
郑前垂眸看着那个正帮他包扎的纤弱身影,他不觉干咽了几下。轻柔的力道落在身上,还有她时不时地柔声询问,疼吗?
不疼的他其实对痛觉的感受比常人迟钝些,她力道放得那般轻,怎么可能疼?
倒是被人小心翼翼对待至此,郑前整个人都觉得不太好了:被她轻柔触碰的地方,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伤口渗出血来,却惹来更温柔的对待。
这感觉太过奇怪、又觉得陌生,他腿上的肌肉不自觉的绷着,好似随时准备逃离,但又舍不得离开。
希望这温柔能持续地更久一些。
被这么对待着,他不觉想起了六岁以前那锦衣华服、高床软枕的记忆。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了,可那一幕幕,却在脑海中浮了出来
朱门高墙、深宅之内,一个满头珠翠却面目模糊的妇人含泪给一个男童上着药,不多时又来了一个更年老些妇人,抱着他低低哄着。
底下的人诚惶诚恐地跪了一地,不住磕头求饶。
这么大的阵仗,却只是为了那男童手臂上那只比手指略长些的伤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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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姓裴他突然开口道,语气不似往日的跳脱,反倒带了些难言的沉重。
梁玥正往伤口上抹药的手指一顿,不觉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