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若是在牢里呆得久了,何寺卿要怕是为难了。弟弟便先行告退,若是日后有闲隙,定当来再来看望兄长。
刘霸说着,躬身施了一礼,待转身时,却倏又想起什么一般,又挂上了他那纯良又无害的笑,下次探望大哥,弟弟定当携美人同来她与大嫂有几分相似,我知大哥念着嫂子,可这毕竟是我的女人,大哥可莫要认错了才是。
*
大理寺外,早有一架马车等在那,刘霸出去便匆匆上了车,只淡淡地扔下一句出城。
一声鞭响过后,车子缓缓驶动,摇晃的车厢里,刘霸紧紧握拳的右手终于松了开,手掌放到眼前,几道半圆的血痕清晰可见。
人伦纲常?
若是真的讲究这个,他是不是要按照父亲的安排,乖乖地给刘登做上十几、几十年的磨刀石,然后在将他打磨的锋利雪亮之后,引颈就戮
哈凭什么?!
凭什么他刘登一生下来什么都有?!
*
刘霸虽只扔下了模糊的出城两字,但车夫显然对他的目的地十分清楚,马车驶出南门,在郊外的一个庄园旁缓缓地停了下。
刘霸也不等人搬脚凳,等马车一停就从上面跳了下来,快步往里走去。
等进了院中,原本显出几分焦躁的脚步登时慢了下来,他放轻了脚步,目标明确地往一间屋子里走去,还未走进就听见里面的笑语,娘,这是娘
夹杂着婴孩呀呀地回应声。
真乖,这个是姐姐、茗儿姐姐她的声音比平日要柔软得多,显然是挺喜欢这孩子的。
夫人,您这差辈分了。
你这丫头,把你叫年轻了还不愿意?
夫人,话不能这么茗儿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了住,那点笑意登时僵在了脸上。
梁玥循着她的视线转过头去,脸上的笑也是一收,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见过平陵侯。
刘霸仿佛没有察觉出自己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屋子的欢声笑语,笑吟吟地上前去扶梁玥,大嫂怎么同我这般生疏了?
梁玥退后几步,避开了他的碰触,没回应他这话。
一时屋里只有婴孩的呀呀声,那孩子还以为来了什么新朋友,伸着一双手朝着刘霸挥舞着,半点也不怕生。
刘霸笑了笑,惯常无视了这孩子,视线在屋内逡巡,最后落到那书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