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负于胸前,宁昭莲摇头一叹。以前看过古装剧,风流公子手边都会有可以把玩的东西,例如题字的扇子、携着穗花流苏的埙箫……可是这些情怀,夕琉怎么可能会懂呢?
她懒的解释太多。“一言以蔽之,因为想耍帅。”
“哼,装模作样。”
她挑眉。“敢这样说我,你胆儿肥了是不是?”
夕琉一脸无辜。
那句话不是他说的呀?他刚才还在无言以对,声音突然就传了过来??
显然宁昭莲也从夕琉的反应察觉到异样,她皱眉,接着转过身,看向声源──
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一位青衣公子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视,正不屑地盯着她看。
“就凭着那张脸,有什么好自视甚高的?何先生比你好看数倍,却比你谦虚许多。”说完,那人还哼了一声,音调与前句无异,可证明刚才的讥讽果真出于他。
哦?
宁昭莲被人找碴惯了,但从来没有人贬低过她这张脸,对方的说词让她觉得有点意思,正想静待他是否有下一波攻势时,对方身旁又来了一个人。
也是位公子,穿着素雅,年纪看起来比青衣公子大一点点,但完全不影响其书香儒雅的气质。
“永矜!不得无礼!快向那位公子道歉。”
青衣男子似乎很敬重这位儒雅男子,本来还挺倨傲的嘴脸一下子便消失无踪,语气也软了几分。“何先生……弟子就是看不惯小人得志的嘴脸,说一句也不行?”
“为师可不记得有教过你贬低他人,你应当知错。”
“……”
看戏看到一半,宁昭莲再次对上青衣公子的目光,眼看两人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直了直站姿,又对夕琉使了下眼色,示意他乖乖待在身后,不要多嘴。
“这位公子,是在下教导不周,才让学生出言冒犯,还请您见谅。”儒雅男率先道歉,这才拉过青衣男。“永矜,还不快道歉?”
“无妨无妨。”没等青衣男不情愿地开口,宁昭莲客气一笑:“我没有觉得被冒犯,方才只是有点受到惊吓,以为船上出现了会说人话的孔雀,幸好只是一名穿的花花绿绿的公子罢了。”
“……”
此话一出,不仅青衣男傻了,儒雅男愣了,船上其余人也惊了。
然后他们都笑了。
气笑的、尴尬而笑的,更多的是嘲笑。
欲使人难堪者,日后必然也会自取其辱。现世报来的那么快,可以想见造成这个局面的人肯定怀拽着故意报复的心思,但宁昭莲此时的表情却无比诚恳,让人信以为真,不忍苛待。
“有厘清误会就好了,至于这位公子对我的批评……我没关系。”她是懂得寸进尺的,一见将风向拿捏住了,便摆出宁可委曲也要求全的态度,向眼前的师徒俩拱手道:“先生不必自责,这位公子也不用向我道歉,既有缘同乘一船,大家都是朋友。”
末了,她不忘对那位衣服青但脸色更青的公子微微一笑。
看吧,这就是气度、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像他这种把心情全写在脸上的人,肯定是一辈子都学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