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江玉盼与容嫔外,其他人再不敢多言,闭了嘴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雪姝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小腹处宛如一把锯子在拉扯,痛得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然饶是如此,她也还是拼命忍耐,颤颤巍巍朝太后伸手,苍白地扯出一个笑,“皇祖母……别生气,笑……”
也不知是不是痛出错觉了,她竟是从太后身上看到了奶嬷嬷的影子。
曾几何时,奶嬷嬷也曾这样让她靠着,用她那双粗糙的手轻拍着她,哄着她。
太后着急,又让方才那几个妃嫔的表情气得上头。
然这会儿一看小丫头片子都这样了竟还记得先前说她笑的事,老人家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一把抓住雪姝伸过来的手,湿了眼眶。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管我做什么,快些别说话了,太医一会儿就到,马上就不疼了,啊?”
太后回来这一年,她何曾对谁这样过,就连玉和宫那位都没这种待遇。
一时间,包括江玉盼在内的几个女人不由再次对雪姝刮目相看,各有心思。
而江玉盼则更加坚定了要拉拢雪姝的决心。
约莫一盏茶后,雯萱带着晏扬及另外几个太医匆匆赶来,屋里的人纷纷让位。
雪姝没将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告诉雯萱跟晏扬,所以晏扬过来瞧她见红只当是她体寒,受了荟萃凝香丸的影响所致。
可当他隔着丝巾摸上雪姝的脉时才发现……
太后见晏扬面露异色,越发地担心,“如何?可查得出是什么病?”
在场的人也都巴巴儿地看着晏扬,都等着他说结果。
不知真相的雯萱还当这是晏扬在发挥自己的演技,也跟在太后后面询问。
晏扬看看她,又看看太后,表情凝重。
为避免自己诊断有误,他又给雪姝把了次脉,但结果却跟上一次的一样。
“你倒是说啊,”太后不忍看床上人那张惨白的脸,忍不住再次催促晏扬。
晏扬收手,起身后于太后跟前撩袍而跪,“太后息怒,六公主她,她……”
这可不得了,看病的人最怕的就是大夫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晏扬这厢还没说出个什么,屋里人的心就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不想他过于把老人家吓得狠了,雯萱略微责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大人别吞吞吐吐,六公主如何但说无妨。”
真是,让他演好点儿,也没让他这么吓人的啊。
晏扬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虽有不忍,却不得不说。
“六公主该是长时间服食了性寒之物导致其宫寒之症极其严重,怕是此生……怕是此生都无法为人孕育子嗣了。”
“什么?!”众人大惊。
太后受惊不小,身形有些不稳,雯萱赶紧将其稳住,以为是晏扬故意说得这么严重。
“大人慎言,”雯萱看着晏扬,提醒他,“此话可不是能随意说的,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掉脑袋的事。”
她知道荟萃凝香丸跟银针不会被查出来,所以才会除晏扬外喊了好几个太医过来。
雯萱担心他说得这么严重,万一让其他太医给看出问题来可就不妙了。
晏扬自然知道雯萱为何说出这番话,他亦不想下这么个结论。
只事实如此他也无方,只能道:“微臣所说句句属实,太后若不信,可请李太医张太医刘太医为公主诊脉。”
说罢,让开位置。
跟他来的李张刘三位太医上前,皆隔帐为雪姝诊了一次脉。
太后本还怀着一丝希望的,却在看到三位太医诊脉后那如出一辙的惋惜时大受打击。
白茯虽早知此事,可当她再次听到这个结果时还是忍不住低泣:“公主还这么年轻,怎么就……”
屋里众人皆不敢相信,容嫔更是哭成泪人,说不知该如何向淑姐姐交代。
雯萱这才知晏扬并未为了演戏,没想到,本只是一场戏,竟诊断出了……
方这么想着,她不经意跟刚好朝外转过头来的雪姝对上了眼。
隔着床帐,雯萱的心突然提起又猛地落下,本来还不确定。
但当她看到雪姝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时,头顶顿觉一道惊雷落下。
原来,她早知自己不能生育,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