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皇上,皇上对公主情根深种,出了这样的事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也正常。
可他是皇上啊,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去解决,他的身体容不得一点差错。
若皇上因为他们公主出了什么事,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站出来拿这事来说事,他们公主不就成罪人了吗?
白茯对珍珠的想法没有深究,只见她双眼红红也没忍心再责备,正想说话,屋里传来喊人的声音。
白茯不敢耽误,拍了拍珍珠的肩就进去了,珍珠也连忙擦干眼泪,规规矩矩地站着。
夙珝将白茯叫过去,让她准备些差点,说今日阳光甚好,带她家主子出去晒晒太阳。
白茯连声应下,转身便要出去交代下去。
只临出门时,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内间,就见身姿挺拔高大的男人站在梳妆台前,一副身前坐了个人的模样。
他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小花簪,对着镜子将小花簪为身前的“人”戴上,好看的手指轻扶着簪子,看着镜子,笑问:“就这个?”
他笑得温柔宠溺,眼底是藏不住的纵容。
也不知道他身前的“人”说了什么,他好脾气地把那支小花簪放回去,又拿了另外一支,“那这个呢?”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夹杂着无尽的柔情,微红的薄唇唇角轻勾,似一朵精致漂亮的花。
白茯只觉自己的心被紧揪着,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压下的泪意在这瞬间重新涌了上来,喉咙里像卡着一根刺,轻轻一吞咽,便被刺得鲜血淋淋疼痛无比。
她不敢再看,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地关上了门,快速地把茶点的事吩咐下去后她交代了珍珠一声后便再也忍不住地跑了出去。
她捂着嘴不让哭声泄露出来,出了长禧宫后漫无目的地往一个方向跑。
跑啊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回过神来时周围只有她一个人,眼前是一片平静的湖。
低头看着自己的模样,白茯再忍不住,扑通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她记得她们这近十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记得初见小公主时的忐忑不安,记得因为没有从御膳房拿到吃食的恐惧,记得小公主找到她时的震惊感动,记得小公主承诺保护她的酸涩。
白茯就想啊,她哪里能忘得了,又哪里能藏得住。
她跟皇上一样,他们是藏不住对公主的想念的,藏不住啊!
冉凌珏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情得空,近日来的挂念终究让他放心不下,尤其心上人昨日还特意去了将军府一趟。
可惜他近日连轴转,忙得屁股不沾板凳的,好不容易听管家说她情绪看着好些了,他却把人错过了。
于是,冉凌珏一得空就溜进了宫,还寻思着一会儿找个什么借口跟皇上说说。
正琢磨着,越渐清晰的哭声引起他的注意,立足听了会儿,冉凌珏神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去。
看清哭的人后,冉凌珏的剑眉皱得死紧,“小茯,你怎么……”
话没说完,听到他声音的白茯便回头看了过来,一看是他,当即哭声更大了,一起来便跌跌撞撞冲他扑过来。
冉凌珏担心人摔着了,赶忙上前几步把人接到怀里。
白茯抱着他,声嘶力竭,“怎么办,我放不下公主,我忘不了她,我明知她并不希望看到我这样,可我忍不住,控制不住……将军,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冉凌珏本就因为她哭心揪成一团,又听她如此歇斯底里的,一颗心险些痛爆了。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抱着人安抚,向来不擅长安慰人的他很笨拙地说着哄人的话,最后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得没了声音。
白茯哭了这么一通心里好受多了,这才擦擦眼泪从他怀里退出来,问:“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冉凌珏如实说:“今天的事忙得差不多了,不放心你,进来看看。”
说完顿了顿,俯身低头不确定地往白茯脸上看,“你……你没事了吧?”
白茯摇头,想起一件事,就跟冉凌珏提起:“我倒没事,皇上就不尽然了,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