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会无端端播伴奏挑衅人家。
凌泉声音并非浑厚那一挂的,带着点少年独有的清澈,开口如玉石相击,偏偏为了配合曲子风格,纯粹的少年音里又被压低了些,两相交融,和他词里初出茅庐满腔热血的少年勇士倒是很相衬。
或许是受压力影响,原本堵在凌泉笔尖的词,从嘴里说出来时却不再滞涩。他没有深思熟虑的时间,一句之后就紧接着下一句。两人一来一回,纪灼也在他的词库里搜索起更带劲的词来,flow和韵脚的变化也更复杂。
在这种强压之下,凌泉渐入佳境。到后来有些词已经不是在他脑海里事先酝酿过的了,有不少是他脱口而出随兴发挥。他念的词还是没经过雕琢,感染力和画面感却是十足。
跟泄洪似的又连续念了十几句,好不容易停下来,凌泉竟然觉得有些喘,程度堪比平时练一支中等强度的舞蹈。伴奏还在房里流淌,纪灼没继续接,而是拍了拍手:“你也挺厉害啊,后面几个三押砸得我晕乎乎的……你词都写得这么好了,你一晚上在发什么愁?”
凌泉还沉浸在刚才一次性半即兴创作了一整段的兴奋里,半晌才回过神来。他顿了顿,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你故意的?”
凌泉愁了一晚上,就是因为下笔犹豫不决,因为这场不太正规的battle,他竟然意外地把他的词捋顺了。
也不知纪灼是存心的还是误打误撞,但不管他初衷如何,总之是帮凌泉解决了一个小问题。
凌泉心情略复杂,毕竟刚刚自己还在嫌对方烦人,结果一不小心就欠了人家一个人情。
纪灼不置可否,把伴奏关了,又回到他那碗关东煮面前:“可惜这碗东西都放凉了……”
凌泉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挪到蹲在一旁吃着东西毫无仪态可言的纪灼面前:“凉了就别吃了。”
纪灼抬头看他:“浪费粮食可耻。”
“……这本来不是买给我的吗,要吃也是该我吃吧,”凌泉别过脸,手放到后颈处捏了捏自己脖子,“你要吃的话我买份新的给你。”
纪灼跟看外星人似的看凌泉。
凌泉:“走不走?”
纪灼立马起身:“走走走。”
凌泉把麦摘了,又问:“你们组那个舞有人扒了没?”
虽然凌泉说要买份新的宵夜,但纪灼还是把那份遭受一晚上冷遇的关东煮捧了起来,一边应道:“有啊,顾择星在扒,说明天教我们。”
往外走了几步,凌泉又生硬地开口:“你待会要是没那么早睡的话,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