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沈青耘:“小沈啊,嫂子问你件事儿呗。”
忽然被点名,沈青耘连忙将头转了过来:“嫂子,你说。”
“就是,”崔燕又咬了咬下唇:“就是,咱能在这儿待几年啊?”
谁也没有想到崔燕在这个时候,居然会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沈青耘一时也答不出。
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这样的表现看在崔燕的眼里,并非是他不知道、这让她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可能涉及到了不能回答的领域。
她慌得连忙冲着他使劲儿摆手,一叠声的解释:“小沈你别误会,我没有要打听你们内部机密的意思。上岛之前我们也是上过课的,我知道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能问的坚决不要问。我就是想问个大概,就是……”
说到这儿,她忽地鼻子一酸,声音里都带出了几分哽咽:“就是,不会我们刚刚安顿妥当了,你们的工作就结束了吧?这要是再回去,再回去……”
说着说着,她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巴拉巴拉的掉了下来。
外面的运动闹得热火朝天,任谁都能够看得出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能够结束的。
可不管那些身历其中的人说得多激昂澎湃,多振奋人心,崔燕都觉得自己无法感同身受。
特别是在亲眼见到头一天还高傲的昂着头,用一肚子坏水儿坑这个坑那个的林慧,第二天就被那些曾经跟在她身后的人踩在了泥里,搞得尊严尽失……
那种反差和震撼真的能激起人最心底处的那种恐惧。
崔燕一点都不可怜林慧,甚至恨她恨到了骨子里。
可亲眼看着一个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没有办法不胆战心惊。
不仅如此,还有自己的男人也莫名其妙的受到了牵连,家里的日子越来越难熬……这些那些的事儿碰到了一起,那种内心的凄惶是自小顺风顺水长大的崔燕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她不说,是不想让男人再因为她多担一分心,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害怕。
现在好容易到了这里,好容易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她是真怕在外面的那些事儿还没有结束之前,又要再回到那个环境里去啊!
“只要愿意,你们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待着。”
在房间里只剩下崔燕压抑的啜泣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华老终于开了声。
他知道这问题在这个屋子里,除了他再也没有谁能回答了,所以也不去考虑自己的那些想法是不是成熟,能够完成的可能性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