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宁高工”,这称呼怎么听上去这么熟悉呢?
沈青耘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最后觉得,可能是之前自己借调的时候,在军工厂那边听到过吧。
坐在火车上,沈青耘那种无力感越来越严重,只觉得自己完成任务的几率越来越低了。
他们是下午三点从团部出发,赶往海城火车站的,在车站外面的国营饭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上了火车。
上车没有多久这位宁高工就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快九点才睁开眼睛,早饭都没吃。
好容易醒了,洗漱完毕后人家就捧着一本厚厚的资料躺在上铺的铺位上看,连话也没有一句。这让苦等了十几个小时想要套近乎的沈青耘,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还不是能主动往上凑的事儿,毕竟没有那份交情。
沈青耘明白,这种大知识分子骨子里都带着清高,都不习惯和人过多交往。
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很可能会弄巧成拙,由讨好变成讨嫌。
郁闷至极,沈青耘只能决定顺其自然。
实在无事可做,索性拿出自带的纸笔,开始给媳妇儿写信。
虽然不能告诉她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哪儿,但归期现在总算知道了,应该可以和她说一下。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前天晚上,在告诉了媳妇儿自己要借调时,那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神。
想得沈青耘心里暖暖的,一阵阵发胀,只恨不得现在就能结束一切,早点回家。
“高工,十一点了,餐车应该开放了,你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打?”
眼看着离C省越来越近,这趟公差就要结束了。
跟着出来了不短时间的刘创,心情也比之前好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了。
他看了看腕上的表,笑着朝上铺说道。
宁高工放下了手里的书,从上铺探出了头:“随便买一点,你看着办吧。”
说到这里,他仿佛才想起来对面下铺坐着的沈青耘也是和他们一起的,冲他友善的笑了笑。
然后又对刘创说:“你带着这位沈同志一起去买吧,今天中午我请客,看看有什么肉菜打一点。”
听提到自己的名字,沈青耘连忙站了起来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带的有干粮,让刘同志给您买就行。”
说完,他再次看向宁高工:“任务在身,您在车厢的时候我不能离开。”
听他这么说,宁高工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冲刘创挥了挥手让他自己去。
然后对沈青耘叹道:“你们团长为人真的是谨慎。我到下面单位调研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有人全程贴身护送呢。搞得我都跟着紧张了。”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沈青耘没有跟着他一起笑,而是很认真的回答:“应该的。现在敌我斗争依然严峻,对于像您这样的国之栋梁,怎么小心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