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眼里,继承遗产这个概念有些过于假大空,似乎还不能很好的引发共鸣,但只要换个思路想想,她开着江寻瑶的车,坐着江寻瑶的办公室,阔江寻瑶之绰,慷江寻瑶之慨……
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就好像是突然得知自己的男朋友被姐妹给睡了,而且这个渣男还对睡他的姐妹言听计从。
只要设身处地的想上两秒,程雨乔立刻便觉仇深似海!
“那怎么办?”程雨乔变脸如翻书,她焦急的问,“我们要帮她对付她姐姐么?”
“凭你有钱有势,还是凭你有一呼百应的人气?”吴曼霓气得想发笑,“而且你不是将她当作你的人生楷模了吗?”
“……”程雨乔一噎,兀自低下了头,“那、寻瑶被她带走不会有事吧?”
吴曼霓实在是懒得理她,又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柳叶眉一皱,颇为不耐烦的解释道,“她不会动寻瑶的,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寻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第一个摆脱不了嫌疑!”
程雨乔:“……哦。”
被江寻瑶真实身份砸得晕头转向的张佳茉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说话能力,她耷拉着眼皮,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仿佛全世界的难过和伤心都灌进了她心里。
她低低的质问道,“为什么我们和她同宿舍三年,她宁愿一个人愁眉苦脸的喝闷酒,也不愿意告诉我们她父亲的事,是因为不信任我们吗?”
“别胡思乱想了,”吴曼霓向来以毒舌刻薄出名,今日的好言好语到现在似乎已经超标,出乎意料的,她拍了拍张佳茉的肩膀,柔下声安慰她说,“我们以前不就知道她家里很有钱么?只是没想到这么有钱罢了。她不愿意告诉我们,恐怕也是不想我们为她担心。我们现在能为她做的,就是尽量少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事,最好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
踉跄着扑到苏锦怀里的江寻瑶大惊之下,不是没想过挣脱,奈何她脑袋晕乎乎的,连话都说不完整,手上更是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而那黑心肝的讨厌鬼表面上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却趁她不备,右手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扣押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说实话,她不矮,然而那讨厌鬼却比她还要高上几公分。
她喝了酒手上没力气,而她定然是使了全力,不然被她箍在掌心的右肩不会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估摸着都被她掐出印子了。
她不想见她,她也不想做猴哥,不想被迫修炼出一双火眼金睛去评选道德楷模,她只想简简单单地交几个朋友。
她承认她的心没有那么强大,经不起欺骗和背叛。
但她却骗了她的朋友。
只要一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求助的话语梗在喉咙,怎么都出不了口。
比起这个多年未见的“姐姐”,她突然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朝夕相处的好朋友。
一口饭没吃,接连灌了好几瓶啤酒,窝在副驾的江寻瑶,思绪还未跑远,胃里便已难受得厉害。
她降下车窗,夜风徐徐而来,缓解了空气中的燥热,暂时压制住了胃里的翻江倒海。
她望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夜幕,迷离的眼神飘忽不定,一开口,声音却异常的冰冷坚硬,“你到底为什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