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河流走了一小会儿,白小雨看见左侧确实出现了一条上坡的道路。
经过一棵大树的时候,陈寻利落地撕下衣袍下摆,在树干上系了一个结,留下记号。
两人沿着陡坡往上走。白小雨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石头,稳住身形往坡上走。
这地上有些苔藓,白小雨得费很大劲,才能杵着木棍往上走。
小腿是真的开始痛了。
爬了好一会儿,郁郁葱葱的林地仍然看不到头,白小雨痛得额头上冒汗。
她脚底一滑,摔到了地上,脸都埋进了土里。
陈寻听到声响,回头看她,先是露出了愕然的表情,然后迅速地拉白小雨起来,见她小腿伤处又浸出点点血迹。
他蹙眉道:“你……腿脚实在不便,我背你。”
白小雨拍了拍脸上的土,想到这陈寻素有心疾,身子板好像不咋地,有些犹豫:“还是我自己走吧,你也受了伤。”
陈寻走到白小雨身后,站的比她矮了些,“无碍,若是天黑前走不出去,这林子里有狼,恐有性命之忧。”
白小雨一听这话,求生欲占了上风,立刻乖觉地去攀他的背。
陈寻把她背了起来。白小雨脸颊贴着他的耳朵,有些脸热,只能说:“谢谢你。”
陈寻走得也不快,他确实受了伤。
两人摇摇晃晃地往坡上走。
白小雨猛地觉得心中悲凉。
她,一个已入渡劫期的修士。
他,一个叱咤风云的神魔。
竟然在她化神之劫的幻梦里,落魄到吃土。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白小雨叹了一口气。
陈寻微微地把她往上托了托,“你的腿若是疼得厉害,不若再用些金创药。”
白小雨闷声道:“不用。”那酸爽还是算了。
头顺势趴到了在陈寻肩膀上,鼻尖闻到他身上的药香,还有一股熟悉的隐隐薄荷沉香,像是她在陈易之身上闻到过的一样。
她张了张嘴,却问道:“你的马匹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无故发狂?”
陈寻似乎轻笑了一声,“昔年宫中御医断言,我活不过弱冠,博远侯便没有立我为侯府世子。如今拖着这具病体,却是过了弱冠。奔马发狂,你认为是何故?”
白小雨没想到陈寻这么开门见山,嗫嚅道:“原来如此。”她顿了顿,又问:“那你想要袭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