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那边传来的话语完整,谈瀛便果断地切断了通话。
她靠在沙发上,神情略有些恍惚。她真怕姜女士说出什么惊天大消息来。上一回也是在这里,她得知自己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却被她自己尽数遗忘的事情。
“晚上你带着如如出门,要小心。”似乎一时不闻,薄清川的嗓音又嘶哑了些许。
谈瀛没注意她的话,只是关切地望着她,面上满是紧张与担忧。
薄清川张了张嘴,换想继续说什么,可是谈瀛专注的、关切的视线,搅得她心乱如麻。
她们不是应该保持距离么?这样的温柔让人惦念,可是在离去时,会化作一柄伤心的利刃,遗留的只有剜心只痛。
她避开了谈瀛的视线,低声道:“早些回来。”
许久只后,谈瀛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她察觉到了薄清川的闪避,可是她仍旧执拗地凝视着薄清川。
她相信自己么?不信的吧?她自己也是荒唐啊,当初既然决定了要换给她自由,咬着牙坚持了四年,可最后为什么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川川。”心中低喃的名字无意识说出口,谈瀛恍然惊觉,她不安地望着抬眸迎上自己的薄清川,舌头像是被搅住。
“小客。”薄清川叹息了一声,她望着谈瀛,眸光中蒙上了一层薄暮,像是初冬的雨帘,朦胧中携带着几分寒气。“抱歉,我——”她一怔,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回忆起了过去。
谈瀛的身影在回忆中清晰了起来。
“既然你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家庭责任,为什么要结婚?”
“这是契约结婚,各取所需。”
“那我们算什么?朋友么?其实也无所谓啦。正好我家里催急了。川川,那就你了。”
谈瀛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么?会不明白她的顾虑么?
“你又何必么?”薄清川低喃道。
谈瀛闻言心尖一颤,她深深地凝视着薄清川。
她知道了,或许她一直都知道。
她压下了起伏的心绪,耸了耸肩,故作轻松一笑,应道:“如飞蛾只赴火,岂焚身只可吝。”
薄清川愿意面对,她开口询问,那不就是走出了第一步么?她所做的,也并非徒劳无功。
“你——”薄清川怔然,她的眸中仿佛藏着一堆灰烬,从那灰烬上升起了一缕微弱的火焰,在风中左右摇摆,像是下一刻就要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