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手一抖,若无其事地回答:“三十一。”
林敬也默默看着他。
然后雷恩忽然问:“你到底多大,你档案写二十九,上次你和刘老头说二十八,你倒着过生日啊?”
于是林敬也看了雷恩一会儿,慢吞吞地回答:“和您一样,母亲是挺难得的纯华夏血统,所以搞点特色传统,档案录了个虚岁。”
雷恩:“……”
雷恩:“你别说出来。”
林敬也:“哦。”
他抬眸回望对面的雷恩,雷恩没有移开目光,于是林敬也慢慢地、竟然从那双一贯凌厉的蓝眼里看出了那些许的不安。
那一刻他甚至下意识地抬了抬手,手指从那相当逼真的全息视频里穿了过去。
于是雷恩又笑了。
他今天好像笑得很多。
雷恩:“我从没放弃过追查回声,我恨那帮数据幽灵,这在全联邦都不是秘密。”
这些年还好,再早几年,议会大厦里经常有惨遭毒手的保洁机器人,一个个被雷恩拆得惨不忍睹。
后来记者追踪报道了,一开始是担心少年将军是否因为童年一直生活在战乱中所以需要心理疏导,后来变成了追查假冒伪劣机器人生产公司。
那批倒霉机器人因为生产线负责人偷工减料,时不时就会发生卡顿,一卡顿雷恩就条件反射地怀疑是回声的数据正在改写系统,于是一时间尸横遍野。
雷恩凝视着林敬也,缓慢地说:“我恨它们,哪天我没力气恨它们了,那就是我两百多岁、满脸褶子地躺在床上咽气了。毕竟,它们夺走了七岁的我所拥有的一切。”
林敬也安静地听着,雷恩说话的声音散漫随性,好像这就是任务间隙、休息期间的一次普通闲聊。
但他的目光直白炽烈,充满强烈的侵略意味,那是一种仿佛捕食者锁定猎物的目标,任何人都休想从他口中夺走他的东西。
单是这眼神,就已经让林敬也恍惚间产生了一种自己马上就要被标记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