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多说无益。许多事也是我们无法预料的,尽力了就好。”
艾文:“我明白呀。”
他们看着星舰窗外的夜空。艾文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又是另一个夜晚了。他颠簸了将近一天,并没有觉得特别累,但眼皮总想要打架。瑞安看不过去,说:
“你还是快些去睡觉吧。”
艾文答应了,条件是不论他还是瑞安,谁都别想睡单独拿出来的小铁床。
这回瑞安倒是没跟他纠结什么,甚至到了最后,两虫不仅躺在了同一张床上,甚至还盖着同一床被子。对于艾文来讲,这其实是非常令虫满意的事情,但考虑到现在他们所处的场景和瑞安这只虫原本的性格,他开始感到非常不安了。
“瑞安,”艾文翻过身悄悄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说谎话。”
瑞安:“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谎话。”
艾文:“你刚刚那句就是。”
瑞安:“……好吧。你要问什么?”
感谢义眼,让艾文可以无惧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精准地捕捉到瑞安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确认自己的夜视功能调到最准确,然后问:
“你是不是觉得,过了今晚,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果不其然,瑞安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非常细微的扭曲。
但他仍然说:“没有。”
“又一句谎话。”艾文说,叹了口气,又凑过去和他亲了一下,“我明白你的逻辑是什么,但是真是假,我自己还是分得出来的。你的雄虫还没有那么愚蠢。”
他听到瑞安也叹了一口气。
“我在想,”艾文在黑暗里幽幽地说,“如果雄虫的地位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呢?”
“什么?”
“我是说,或许雄虫只是“珍贵”而已。他们并不,并不——自带权威性和说服力什么的。你还记不记得我刚刚从气角蝠那里回来的时候?其他军雌的态度,好像雄虫只是个易碎品。但无论是多么珍贵的易碎品,如果它被放在话筒前面,你是不能指望它说出话来的。好吧,我这么说来说去,自己也绕糊涂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讲话根本不管用怎么办?你是不是也在担心这个?”
艾文说得很委婉,因为自尊心制止了他将自己在机甲里充满豪情和爱意的言论归于脱离现实基础的假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