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雪手脚被缚,蜷缩在角落中,双颊通红,看起来不很舒服。却偷偷觑厂房内各项布置。
绑匪共有六人,有三人在墙根处吹水侃大山,另两位倚在巨大的废弃的机器旁打瞌睡,为首的黄平则坐在他正对面的一把椅子上,不怀好意的目光凌迟着他。
“还成不?”一位绑匪走过来踢了踢他,傅知雪认出正是在车厢中守在他旁边的那个。
傅知雪蜷着,在夜色中像只被冷汗打湿的波斯猫崽一样,嗓子细细地从底下传来:“好渴……想喝水。”
“什么?”绑匪皱眉,对这娇滴滴抗压能力极差的富家少爷没什么好气:“我艹你说话能不能——”
傅知雪抬起下巴,那布满泪痕的眼睛水光潋滟,敛去一地光华,有种夺人心魄的美。
绑匪不知怎么地心中一动,脸烧了起来:“行行行,给你水成不成?艹!”
没多久,一瓶矿泉水递到他上方,傅知雪道谢,抬起被缚的双手被迫接过,那双花苞一般洁净的手指蹭过又离去的那一瞬后,绑匪的心中涌起一阵怅然若失的情绪。
是以并没有注意到,对方顺走他裤兜中指甲刀的隐蔽举动。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黄平的呵斥如平地一惊雷,登时将交流的两人吓了一跳,傅知雪似乎是被吓得狠了,眼眶瞬间红了。
绑匪略带责备地辩解道:“哥!”
黄平不理,拽住傅知雪的手腕,声色俱厉:“你手里拿的什么?快交出来?!”
傅知雪茫然无措地仰视着他,脖颈弯曲的弧度犹如濒死的天鹅。
绑匪维护道:“哥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啪——
黄平一巴掌把绑匪扇倒在地,用力之大让对方二胖嗡嗡作响,温热液体霎时从耳道流出。
绑匪纷纷赶来,有义愤填膺者已急于声檄:“黄平我艹你妈——”
黄平恍若未闻,面对傅知雪犹如倾盆巨口口吐恶涎的恶兽:“快拿出来!!!”
咚,咚,咚。
厂房外传来三声富有节律的叩门声。
这三声犹如鬼门洞开的号角,令所有人停下手中争执,心脏跳如擂鼓。
黑暗的房间内死寂一片,狰狞的面孔在黑暗中缓缓浮现。
“该不会……有鬼吧……”一人颤巍巍道。
正当大家以为刚才的敲门声不过是一场集体精神错乱,那声音有如跗骨之蛆般重新响起。
咚,咚,咚。
黄平掏出短刀,血槽间腥味十足,看来也曾饱饮鲜血。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前,蛰伏在门后,试探着,推开了一丝小缝。
大门洞开,春夜刺骨的寒风席卷而来,一道高个男子身影立于风口处,身后是苍茫荒野和妖异红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