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诧异,不解望向许劭。
许劭缓缓道:“你之所以不愿意跟我去美国,症结在于暂时不能结婚,如果我们在国内登记领证正式成为夫妻,你就能放下顾虑,是不是?”
“所以呢?”
“我不认为一纸婚书可以保障什么,距今为止,婚姻法颁布不过六十多年,然而世上许多恩爱夫妻白首偕老,并非全然仰仗法律保护,婚姻所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而且只会更多。”
许劭认真说完,期待看着沈沫。婚姻所能带来的保障他可以加倍给予提供,在美国,多得是各种便利法律将他的身家财产和沈沫绑定,胜过一纸婚书带来的任何保障。
沈沫刚刚燃起的希望马上又熄灭,垂着眼帘不说话。
当初创业,谢世宁让她区分追求和需求,许劭让她弄清楚需求和欲望;许劭让她把家人从感情中拿出来,谢世宁让她把爱情从生活中区分开,她还没来得及理清楚这些关系,许劭又告诉她婚姻没必要用法律保障。
以前住在西城区的旧房子里,卫生间只有一个平方,洗浴、如厕、净手、护肤染头发,甚至有时候要接根水管子出来放到洗衣机入水口,它集多种功能为一身。没有见识过大房子前,她不知道什么是干湿分离、卫浴分区,更不会想象到还有专门的一间屋子给人沐浴后更衣。
从小到大,学校和家长都有各种规则规矩,只要足够优秀,你可以游离边缘,甚至不受约束,婚姻也一样。有些东西对强者来说是束缚,对弱者却是保护,她还没能力和许劭一样,看淡一纸婚约。
许劭继续游说:“沫沫,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美国,我们只是暂时不能结婚,不是永远只能做情侣关系,需要什么保障你尽可以说,或者我去和你妈妈谈谈,如果她有要求……”
“不要找我妈妈!”沈沫打断。
她对沈建成没有太多感情,对沈姝更是不屑一顾,可是如果有一天,厉秀英同样卑微姿态出现在许劭或者许劭父母面前,她会崩溃。从小生活拮据,妈妈宁肯自己节衣缩食也要让她在老师同学面前骄傲如公主,任何时候,她都不会把妈妈置身在难堪境地。她怎么能允许男友在妈妈面前谈条件,说带着她的女儿出国同居?
“如果和你一起去美国,你父母会怎么看我?”沈沫问。
“他们的看法不重要,也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事情,沫沫你相信我,我们会结婚,只要给我时间!”许劭再次说出早就说过许多遍的保证,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换来沈沫全身心信赖。
沈沫清楚,以许劭父母的身份和修养,他们不会找上门来骂她们母女不自量力,更不会私下警告,甩点钱或者用手段让她离开他们的儿子,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不闻不问,对她熟若无睹就够了。但是她的妈妈做不到如此镇定,女儿无名无分跟着男友去美国同居,厉秀英还不知道要怎么煎熬这几年。
“我担心妈妈身体,不想离开她。”沈沫借口说辞,没有再次提及结婚的事。
“可以找人照顾你妈妈,有时间我就陪你回来,和你现在住校没任何区别,在新南谋生的外地人,他们一年中只春节时候才能见到家人!”许劭有些焦躁。
“我不是民工,我不需要去外地谋生,我上大学都没离开过新南,我喜欢妈妈给我买早点,喜欢妈妈洗衣做饭照顾我,我不想离开她!”沈沫仍然执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