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是一代老臣,裘晏的心中自是失望大于愤怒,瞧着面前不亢不卑的傅于景,吹了吹胡子话里意有所指:“难怪你这般调查他,怕不是为了给那秦姑娘出气?”
“儿臣此举却有私心,但也不全然,徐志远一手遮天收受贿赂,甚至胆敢买卖官职。儿臣也不过是顺势而为。”
“罢了罢了,左右这朝中是该换换血了,往后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此话裘晏说得意有所指,一双锐利的眸子一眨不眨地落在傅于景的身上。可惜即便过了半晌,他这个儿子也依旧不动如山,似是当真对这个人人都渴望的皇位毫不在乎。
遂裘晏便觉得有些无趣,摆了摆宽袖让他退下:“这么多年了,你不愿意成婚朕也不逼你,你母后若是还在世,定会怪于朕对你的事情不上心,但是如今既然有了心意的姑娘,就麻溜点儿。”
“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听完父皇此番话,傅于景眸中便带起了浓浓的笑意,向裘晏行了个礼后便退出了御书房,那走下台阶的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待傅于景走后,老皇帝便起身行至屏风后头,望着悬挂在眼前的等人高的巨幅仕女图,不禁淡笑着呢喃出声。
“你这儿子当真是跟你一样的性子......”
语调娴熟无比,好似二十年如一日便是就这么过的,却又带着似叹息般的伤感。
*
翌日。
天色未亮,入宫上朝前。
徐达安自昨夜里起,眼皮就跳个不停,心里头还一直发着慌,连着喝了一壶热茶下肚都没有觉得好受些。
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上就觉得你心神不宁。”
待到早食上了桌,柳于慕便殷切地亲手舀了一碗粥端到徐达安面前。
先前因为她针对秦莲笑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给徐达安丢了个大丑,他便不再像往日那般对她悉心爱护,敬爱有加。甚至一月中有两旬都是歇在书房,旁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在外留宿。
如今柳于慕身边不仅没了用得趁手的灵秋,甚至因为灵秋在牢中交代了不少她们先前干过的腌臜事儿,使得徐达安一气之下,将她身边的得力丫鬟全数都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