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以为您不一样。”
闻识点点头:“我是不一样,与这江南文士不一样,与那姚大人也不一样。
我出身天明教,身怀武功,从不觉得自己多读了几本书便是文人。
我会为少主死,或许也会为明主死,但不会为了所谓的气节,拉着无辜的人陪我一起死。”
“鼓楼之中确实有像姚大人这样的忠烈之士,他若为了保全气节求死,我不会拦着他。
可里面还有三四岁、七八岁的孩童,他们或许连气节的意思都不明白,难道就为了大人的私欲帮他做选择吗?
又有哪个母亲会忍心自己的孩子还未长大就夭折的呢?所以,如果明天还得不到救援,我会带头投降。”
“投降就能保证他们不死吗?”
闻识摇头道:“所以你是真的不明白文人的虚伪,荀简如今巴不得树一个典型,让人知道只要投降就能安然无恙。
他都在外面喊了这么多天,又怎么会做自己打自己脸的事呢?至少在短期内,他都不会这样做。”
“可您想过没有,万一朝廷收复失地,皇上会在乎您投降的理由吗?他一定会治您的罪……”
“没错,是我带头投降,所以只要治我的罪便好。你难道忘了吗?
我出自天明教,原本便身家不清白,皇上要治我的罪,难道我还不能跑吗?”
霍梧桐听她说得荒唐,不禁无语。
闻识哈哈一笑:“不过你放心,这些都不会发生,因为今夜……少主必来!”
霍梧桐还是不明白她的自信源自于哪里:“您如何保证呢?”
闻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手指向上一指:“因为他们已经来了。”
霍梧桐下意识地仰头一望——大雨虽停,雨云却还未完全消散,天上月光朦胧,可谓月黑风高。
但她武功毕竟也算高强,目力惊人,夜能远视,隐约间竟看到空中飞翔着几只大鸟。
闻识不知何时取出了一支玉质的哨嘴放在唇边,霍梧桐见她抿唇吹哨,却没听见任何声音。
“闻大人,您是说……郡主他们在天上?”
闻识吹完哨子,笑着点头:“没错,他们乘风而来。”
霍梧桐难以置信:“就算是再厉害的轻功也不可能在天上飞那么高那么久!”
“自然不是靠的轻功。”
“不靠轻功人怎么能飞?”
“不靠轻功可靠外力,你说纸鸢为何能在天上飞?”
霍梧桐微微睁大了双眼:“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