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确实到了极限,察觉到沈错的意图,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本该一片黑暗的水中因为船体的剧烈燃烧而有了一些光亮,胭脂以前所未有的角度与距离呆呆地望着沈错的脸。
口中渡过来的空气接济了她岌岌可危的肺部,再然后,她乖乖地闭上眼努力平复心绪,以免自己再给沈错添乱。
此时水中的暗流终于缓和了一些,沈错抓住时机双腿一蹬,划开手臂朝着水面游去。
虽说从船里出来了,但两人所在的一侧是船体倾斜的一方,上头不仅有压下来的船体,水面上还有燃烧的浮油,两人依然没有摆脱危险。
沈错不得不在水底迂回,直到确定安全后才浮出水面。
“咳咳咳……”
一冒头胭脂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虽然有沈错渡的半口气,但她还是难以避免地呛了几口水。
别说她,沈错都差点没憋住,这时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两人无比狼狈,沈错抱着胭脂惊魂未定,心中怒火滔天。
她一边搂着胭脂一边四处张望,果不其然地看到暗门已经开了一条缝隙。
她相中的那条小船消失不见,不用猜也知道是被谁偷走了。
“沈掌柜……”
洞内憋闷,胭脂又冻得不轻,此时看起来虚弱不堪。燃烧着的船只残骸堵住了上岸的道路,就算不是为了追沈铮,而是为了让胭脂脱离江水,她也不得不游到洞外。
沈错找了块烧得半焦的浮木,让胭脂趴上去,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道:“胭脂,你忍一忍。”
“沈掌柜,我、咳咳……我没事,你不用担、担心我。”
胭脂一边咳嗽一边打冷战,沈错一边为她输送内力一边推着浮木向外游去。
不仅船没了,沈铮也跑了,现在胭脂还受了伤,十有八九要大病一场。如果无法赶快回去,及时治疗,恐怕会危及性命。
她心中恼火,又是担心胭脂又是懊悔自己鲁莽不吃教训,留胭脂一人在船中。
沈错化一枪怒火为动力,只花了半刻钟便推着胭脂游到了洞外。
外头下着雨,气温比洞内更低,两人都打了个冷战,精神也为之一振。
沈错原本是打算贴着山壁游到可以上去的河岸再做打算,可当她推着胭脂游出一段距离后突然看到江面上竟停泊着一大一小两艘船。
大船插着官府的旗帜,而那艘小船正是被沈铮偷走的那条。
沈云破怔忪之际,那道呼唤她的声音仍在持续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她恍惚间扭头转向声源,只见沈错手中抱着一个女孩,正朝自己这边飞来。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