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黑毛铁嘴,猛地扭头强迫自己不看,重新扎入水中。
“你就接着倔吧。”温迪慢条斯理地又拿了几片菜叶吃,咬得咔呲咔呲响,像吃薯片。
黑毛在水里扎进扎出的,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自学成才地自由泳。但他只要还需要呼吸就不能一直活在水底,总得游上来,而且一直艰辛地游来游去,挺累的,也需要休息。于是他休息的时候,山洞里就没有其他声音,他不游,温迪也不游,整个山洞里不断回响着她吃蔬菜沙拉的声音。
“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
好吵!黑毛好想捂耳朵,又觉得这像是认输。
他偶尔抬头对到温迪的眼神,察觉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宛如在嘲讽自己,顿时撇开脸保持冷酷,坚决不抬头捂住耳朵,坚决用意志无视这个很有趣的咀嚼声。
要是温迪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叫屈,什么似笑非笑?什么嘲讽?她的笑容多友善啊!
她只不过是挂着笑脸用眼神勾引他:来吃啊~来吃啊~来吃啊~
结果他就是不来,不来就算了,还鄙夷地扭头。什么意思嘛!
不同的角度,就能给出不同的解读,要是两人肯用嘴巴说话而非用眼睛说,就不会有这种无聊的误会。但黑毛不,温迪也偏不,都坚决地做自己,一个“咔呲咔呲”,一个冷酷地休息够了就一猛子扎入水中接着游。温迪看到他重新下水,顿时“咔呲”不下去,她好想问你都连续游了半小时怎么还这么精神满满?是大力士派派了不起吗?
她不吃菜叶了,再吃这碗大白菜就该被她吃光了。
温迪转而吃起饭团,先用布把手上的水擦干净,然后捻起一个饭团,盯着水面。
等黑毛从水里冒出头,眼睛不慎望向她,她立马把饭团凑近嘴边咬了一口。
“唔,好吃!”温迪大声给出评价,然后一脸享受地吃起来。
米饭和梅子都是软的,吃饭团没有声音,但架不住温迪边吃边评价,还要大声评价。
“这个梅子酸酸甜甜吃起来好有胃口啊!”
“明明甜味也很重怎么会和米饭结合得这么完美?”
“饭好软糯!咳咳。”感觉到软糯两个字太书面化不够口语,温迪改正,“米很糯,好吃!”
“爷爷,梅子饭团好好吃啊!”
黑毛快憋不住了,哪里又蹦出来个爷爷?
——不行,不能吐槽!吐槽就跟她搭上话了,给一根线她就能爬过来,然后就缠死你!
忍。
黑毛不仅忍住了吃的欲望,且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双眼逐渐清明,再次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