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削了两个梨子,各自放在不同的碗里,再加入碎蔗糖,隔水炖熟,这就是冰糖炖雪梨。她把一碗放在自己面前,将另一碗放在对面的空座上,自顾自喝到一半,就见到黑毛失魂落魄地从院子外面走进来。温迪理解,被家养的幼犬讨厌,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事件。这还是第二回了。
“我看你跟阿黄是不对付。”温迪笑,“要么是你讨厌它,要么是它讨厌你。”
“可是,我早就不讨厌它了。”黑毛想了想又挽尊,“我讨厌它干嘛?它都不会说人话。”
“对,你会,你怎么还干这么……傻的事?”温迪想说蠢,又改了,尊重黑毛的自尊心。
“是的,我又做傻事,你劝我别那样玩我还故意逗它,我活该。”黑毛丧气地说。
“你也没必要自责到这种地步……”温迪哭笑不得,他怎么非得走极端呢。
然而黑毛非要走极端,钻进死胡同里就不肯出来。
他说得又确实有道理,一个是懂事的人,一个是不懂事的狗,那人当然要让着狗的。
而且刚才也不是让,阿黄吃骨头吃得正高兴,是黑毛非要把它嘴里的骨头抢走。
温迪真想说,活该啊——没说,也是因为尊重黑毛的自尊心。
再说他也够郁闷了。
温迪已经把冰糖炖雪梨喝完了,觉得身体舒服不少,她指着对面:“坐下喝吧。”
黑毛乖乖地走到餐椅前坐下,问:“这是什么?”
“冰糖炖雪梨,甜品。”
“它名字真长。”
“……它叫冰糖雪梨,甜品是它的种类。”
“我知道,我觉得冰糖炖雪梨这个名字也挺长的。”黑毛喝了一口,“哇,真甜。”
他倒也不是抱怨,听到冰糖这个名字他就知道这玩意淡不到哪去,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虽然它还是比他预想的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