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两种厨师,一种知道自己放了多少克盐的,一种是凭感觉随手一撮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就算拿到菜谱,看到‘适量’二字依然会无从下手。”
岑溪收回手,转而在钢琴上轻轻按下,短促的琴声在琴房里响起。
“在我看来,世上除了情感,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被计量,我相信琴声也是一样。”
他垂眸,神色平静:
“你的老师或许告诉过你,要感受它、共鸣它、再演奏它——忘记这些话吧。像我们这样的人,只会分析它、拆解它、再复制它。”
岑溪的话如同一只大剪刀,猛地剪断了她多年来纠缠在一起的疑问和困惑。
头脑中发生的感情,要如何通过十指表达出来?
她想不通,她尝试用他们的思维去理解问题,然而问题却越来越乱。
岑溪的话解救了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一直在试图用她们的思维方式去理解问题,可是这条路不适合她,反而把她带入了死路。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你随便听听就行。”岑溪起身,轻声说:“已经晚了,早些休息吧,你能坚持,你的手指也坚持不了。”
岑溪说得对,她的手指早已疼痛不堪。
原身没有学过钢琴,十指如葱,娇嫩的指尖在短短三小时的练习下就已经开始疼痛难耐。
她听从岑溪的建议,关上琴盖,离开了琴房。
在分别之前,岑念叫住他:
“你有耳机吗?”
于是,她回房时,手里还多了一个索尼的降噪耳机。
岑溪说得对,她应该用自己的方法去分解一首曲子。
回到房间后,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0点已过,时停世界不会来了。
一夜安眠。
第二天是周六,昨晚和朋友出去唱K,一直唱到凌晨两点才回来的岑琰珠在侯婉的千催万催下总算在九点前出现在了餐厅。
她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在她专属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一家人正好都在——除了岑念。
“琰珠,你晚上别玩太久了,你看你早上根本起不来,睡眠不够,你哪有的精力去弹钢琴?”侯婉说。
“你既然知道还叫我起床做什么?”岑琰珠往天上白了一眼。
“你不吃早饭对身体更不好,所以以后要早点睡,早点起来——”侯婉说:“你看人家念念,定时睡觉,从不睡懒觉,就连双休日的早上都见不到人影,你还在吃早饭,人家早都已经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