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其实想问,为什么老师会和爸爸亲在一起。
他望着琴谱,又轻又慢地按下琴键,每一个音都被他拉得很长,仿佛琴键在哀伤地鸣泣。
他弹了一会,停下弹奏的双手。
即使他停止弹奏,这栋房子里的人也不会在乎。
他坐在钢琴面前一动不动,肩膀垂下,光滑的琴键盖上映着他稚嫩而落寞的脸。
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些他以为已经忘记的事,原来还被记得这么清楚。
岑溪望着窗外的冷月,心脏仿佛也被冷冷的月光冻结。
对他来说,钢琴很脏,人也很脏,他也很脏。
他肮脏的世界里,只有在她雨中弹奏的时候,灰蒙蒙的天空里照进了一缕洁净的晨光。
很干净。
很美。
岑溪收回目光,坐到电脑桌前打开文档继续工作。
夜,还在继续。
安稳的一夜好眠后,岑念迎来了星期一的早上。在她用完早餐出门的时候,岑溪也跟了出来。
她以为他是要赶去公司,没想到他在她面前打开了布加迪威龙的副驾车门。
“我送你。”他笑着说。
“你不去公司?”
“送完你再去。”他扬了扬眉,说:“上车。”
两人上车后,岑溪将车驶上宽阔的大马路,虽然时间刚刚七点,但大路两旁的林荫道上已经有了稀疏的行人。
岑念下意识地看着一辆辆飞逝而过的车牌。
岑溪开口:“早上量过体温了吗?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岑念将目光撤回,看了身旁的他一眼。
岑溪漫不经心地望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察觉到她在看他后,对她扬唇一笑。
“别忘记吃药,一天三次——你带药了吗?”
“带了。”
岑溪这才满意地转开视线。
岑念沉默半晌,低声说:“谢谢。”
“谢什么?”
“带我去医院。”
岑溪望着前方没有侧头,他笑着说:“应该的。”
岑念以为话题结束,没想到岑溪接着说:“明天下午五点,宋思琪的案子开庭。”
“开庭地点在哪里?”
“我来接你。”岑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