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的双眼微微一睁:这是什么?
嗯?蛋挞啊。
江随外套拉链拉一半,闻言侧过脸:你没吃过?
陈遇摇头。
江随:
袋子里还有,吃完自己拿。
陈遇两手拿着蛋挞,小口吃着,细嚼慢咽。
江随捏着拉链的手指动动,想戳她脸。
说说画吧。
江随脱了外套丢自己的凳子上,撕开一盒绿箭,拨一片进嘴里:哪里不懂?
陈遇声音模糊:你上午就没画几笔。
废话怎么这么多,快点儿。江随嚼着绿箭,三大面,五大调,哪一块不懂?
口气尽是不耐烦,问的却更详细。
陈遇嗅到少年气息里的薄荷味:理论我都知道。
光知道有毛用,要理解,观察,分析,多问问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画,分析的越深入,画起来就越轻松。
江随将她的画板拿下来,撑在腿部,指给她看:拿你画的这个正方体来说,受光点在这。
干净的指尖沾上铅灰,他没在意:白,灰,黑,这三面,你照着临的,为什么跟参考书上的差很多?想过没?
陈遇的表情淡淡的:想过。
江随不留情面:但是没想通。
陈遇没否认。
我告诉你为什么。
江随鼻音里带出一声笑:因为你的整幅画不统一。
陈遇的视线跟着他的手指移动,并对飘进耳中的声音进行整理收纳。
江随忽然道:坐过来点。
陈遇不配合:我没耳背,听得见。
江随重复且强调:过来。
陈遇冷了脸。
江随看一眼女孩,不禁觉得好玩,嘴角还有蛋挞皮,这样能吓唬到谁,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数到三,你不过来,那就到此为止。
幼稚。陈遇齿间蹦出两字,人也挪着凳子坐近。
江随的余光扫扫女孩,继续道:不论是哪个物体,每个面都是互相联系,靠线条推着变化的,并非独立的存在,虚实过渡要自然,你画的时候,脑子里要有这个概念。
这里,他的指尖划向一处,明暗交界是线条最重的地方,靠它体现立体感,很容易画死。
就像你画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陈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