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马上安静了下来,又有点心惊。
贺成渊还要恭敬请示一下:“外头有点事情,我要出去料理一下,可以暂缓面壁吗?”
方楚楚把头扭开了,挥了挥手:“就你心眼多,又要玩什么花样,好了,快走开,别杵在我面前了,看你就生气呢。”
贺成渊笑了笑,出去了。
也不过是片刻后,他又进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递给方楚楚:“太子妃,今夜有客来访,稍后就要到了,来,我们须得更衣迎客。”
方楚楚接过来,却是一套男人的服饰,看形制,像是士兵的装束,还配着铠甲佩刀等物,这是要乔装改扮的意思了。
“怎么了?”方楚楚又紧张起来。
贺成渊轻描淡写地道:“别担心,这个客人有点特别,他来了,这里就住不下去了,我们今夜要搬家。”
方楚楚从床榻上跳下来,哼哼唧唧地抱怨:“又要搬家?搬到哪里去?这回不会再有什么惊吓了吧?唉,我和你说,我胆子小,再受不了刺激的。”
贺成渊眸子里的神色暗了一下,摸了摸方楚楚的头,柔声道:“对不住,接下去可能连家都没了,你要跟着我到处奔波,楚楚,我原不想让你吃这种苦……”
“不苦。”方楚楚这下乖巧了,抱着贺成渊,蹭了两下,“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怎么样都不会苦。”
贺成渊听得心神荡漾,其他的都扔在一边去了,捧起方楚楚的脸,狠狠地亲了又亲。
但有她在,何处不可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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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牛卫士兵一万人奉了皇帝的命令,把守着明镜台,重重叠叠的护卫,一层又一层,便是在深夜也不敢松懈。
几团火把在夜色里摇曳,松脂油燃烧着,火光忽明忽暗。
赵英躲在远处的树丛中,远远地望过去,高高的明镜阁耸立在山间,如同一柄剑指向天空,但在夜色下,那轮廓又影影绰绰地迷茫了起来。
他有些忐忑,今夜月淡星稀,一切都显得晦涩而模糊,看不太真切,他竭力张望着,也辨认不清晰。
他焦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问旁边的人:“怎么还不动手?这些人莫非还在惧怕太子的神勇,但他如今已是个重病垂危的废人,有什么好犹豫的?”
“伯爷稍安勿躁。”旁边那人沉稳地答道,“那边戒备森严,不是轻易能够靠近的,须得待到末时换班的时候,我们的人才好混入其中,火油之物早已备好,这样的天气,山风一吹,不到天亮,整个明镜台都会化为灰烬,伯爷何必急在这一时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