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贺成渊连京兆尹的人都等不及了,当下对着远处的张熹做了一个手势。
张熹不愧是太子多年心腹,立即心领神会,吩咐东宫的卫兵们冲了过去。
太子铁血好战,他所领的卫兵亦是悍勇,个个凶神恶煞的,拔了刀剑过去,把河中沐浴的那些个年轻儿郎们唬得屁滚尿流,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了,飞快地爬上岸,胡乱裹着下身,抱头鼠窜而去。
隔着远远的水边,小娘子们发出了快活的哄笑声。
方楚楚简直惊呆,回过神后又笑得不行:“太子殿下,你怎么能这么坏心眼呢?”
贺成渊一派凛然,浑然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他赶走了那些在河中沐浴祓禊的儿郎,又拉着方楚楚走到更上游的位置去,寻了一处幽静偏僻的湄岸。
水草交接,风拂水过,有燕鸣啾啾。
卫兵在远处重重把守着,杨柳枝低垂,似乎谁也看不到这里。
太子殿下脱了衣裳下水,他其实本想全部脱光了,但是在方楚楚要吃人一般的目光下,勉强留了一条内裤,颇为遗憾。
河岸平缓,水也不太深,就没过了他的腰,他站在那里,流畅的腰线在水中若隐若现。
“嗯,你要看,现在可以看了。”贺成渊一脸正色地道。
方楚楚骄傲地把头扭开:“你有什么好看的,我看过好几次了,没意思。”
其实拿了眼睛偷偷地看他。
贺成渊慢条斯理地掬了水,泼在身上洗濯,水沿着他的肌肉的纹理一路滑下,从胸膛到小腹,起伏蜿蜒。他的肌肤是漂亮的蜜色,泛着健康的光泽,间或带着几道旧伤痕,更显得雄劲强悍。
方楚楚悄悄地咽了一口唾沫。
虽然看过好几次了,但是,还没有摸过呢,要等成亲以后了,说起来,她也颇为遗憾呢。
贺成渊看着她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微微地笑了起来,还要给她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他不动声色地道:“楚楚,上己节的正经事,祓除畔浴,你快点,我等着呢。”
方楚楚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左右,确实没有人,她吃吃笑着,折下了一条杨柳枝,蹲在岸边,用柳枝沾了水,在贺成渊的身上刷来刷去。
以草木为介、以河水为浴,去宿垢、去灾晦、辟邪辟难,是为祓禊。
方楚楚微笑的模样柔软如同这春水,她絮絮叨叨地念着:“老天在上,保佑我家阿狼这一年不经风雪之险、不受病痛之灾,远离兵祸血光,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