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怎么样?帅吧?她张开手,炫耀一身行头给她看。
从上次的厕所门事件之后,卞凉玉就在各种校园活动上消失了,金雨苫曾给她发短信询问她的状况,可她一条都没有给她回复。当她和她再次碰面时,是在一次下课时的偶遇,她紧紧地挽着树钰的手,明明看到她也一声不吭地走过去,满眼疏离和怨怼。
女生之间决裂,从不需要仪式和理由。这是每一个生存在集体当中的聪明女生墨守的成规。
金雨苫冷静的表情和她的兴奋行成强烈反差,卞凉玉的笑容慢慢地落下来,变得暗淡无趣。
我走了。她的高帮鞋踩在舞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等。
金雨苫很快叫住了她。压抑在心头许久的疑问,此刻膨胀成巨大的泡泡,她想戳破,却又怕溅出什么恶心的东西来,所以嘴唇纠成一团,面色恐惧而惶惑。
她暂且搁下心头的针,转念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卞凉玉背对着她几秒,忽然有转过身来,双臂微微张开,袖口处的金属流苏叮叮作响,眉宇间带着故作轻松的轻快:我很好啊!没什么压力,不用考研也不用找工作,每天跳跳舞,上上课,还能作什么?反正学校已经给我保研了。
金雨苫听她刻意提起保研的事,就知道,在卞凉玉的心里,或许和她一样都有个亟待戳破的泡泡。
金雨苫又说:前阵子见到树钰了,他说你们分手了。
卞凉玉摊了摊手:分啦,怎么了。
金雨苫见她紧张,便提起裙子在舞台边上坐了下来,把高跟鞋从脚上拔下来,放到一边去,双手撑在台面上,语调平静地说:你们分手的一周后,我和树钰参加老乡会,聊了一会儿,他说,你们两个分手那天在体育场通宵喝酒,一直坐到天亮。
她转换成一种玩笑的口气,抬头看着她说:你说巧不巧呢?那天我早上也在,我摔了一跤,被碎酒瓶划伤了手,你说,是不是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乱丢的酒瓶?
她看见卞凉玉的身子一抖,冲她露出一个不成型的笑容,笑了收,收了笑,像个电路紊乱的故障机器人,她的每一个字都在抖,声音十分古怪:这么巧吗?
与她的失态相比,金雨苫更显镇定,有备而来的样子: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我?
没看见。她迅速回答:你被推倒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她说完,猛地闭上了嘴,对上一道精明的目光,那道目光使她变成一个正在暗中行窃的小偷突然被探照灯锁定,暴露在刺眼的白光之下,无处遁形。
金雨苫审视她的眼睛慢慢收回,不住地点头,口中回味地拖长着一个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