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苫赶紧坐了起来,看了看表,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不用续了不用续了,我们马上退房。
他有些疲倦,拿起桌子上的钱包拿出钞票,把保洁打发走了。接着他把钱包丢到桌子上去,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动作十分缓慢地擦头发,咳嗽了两声:你一晚上没睡,再睡一下。
她为自己的睡过头而感到抱歉,见他没什么力气的样子,便踩着纸拖鞋,走到浴室里拿起小宾馆里廉价的吹风机,走到他坐的沙发旁,把吹风机插在插座上。
你做什么?不解地看着她一边插插头,一边举着吹风机的笨拙样子。
我帮你吹头发吧。她调试着吹风机,忽然开到了最大风,吹风机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一股强风吹到了他的脸上,焦栀表情痛苦地紧闭双眼,腮帮鼓了鼓,笑了。
不好意思哈!她也笑着赶紧把档级调到最小,吹风机像是能听懂话一样,一下子变温柔了。
焦栀呼出屏住的气息,再睁开眼时,就觉得有冰凉的指腹挨上了他的头皮。
她一只手举着吹风机抖啊抖,另一只手在他黑硬的发丝里抓啊抓,他的视线刚好与她的胸脯平齐,两个人的距离挨得很近,焦栀只好把眼睛放在地毯上,任由她摆布。
原本温馨,她偏像理发店小妹一样来了句:舒服吗?客人?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笑,点了点头。
待会儿头发吹干了,你换上干净的毛衣,我带你去医务室看医生。
焦栀把两只手掌交握,十指之间来回搓着,点了点头。
嗯。
房间在二楼,窗子被牌匾挡了一半,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淡。
我昨天,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在机械的吹风嗡鸣声响起,像一架要努力穿过颠簸气流的飞机。
说了啊。她明媚的声音与室内的光线形成极大的反差。
焦栀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你说那个老头在你小的时候猥亵过你嘛!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太好一样。
他一怔,抬起头,她把吹风机一关。
两个人就这样一上一下对视着,他是冰层下的湖鱼,她是天际的烟火,他在渴望着,渴望着她泻落下的点点星火能够穿透冰层,助他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