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怎么叫嚷,他都无动于衷,老头往左跑,他便往左开,老头往右跑,他便向右开!金雨苫在慌乱之中终于看明白了,他要撞死这个人!
两旁都是庄稼,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情急之下,她把头探出窗外,拼命地朝赖昌发大喊:
赖昌发!往庄稼里跑!快!往庄稼里跑!
往庄稼里跑!不要待在马路上!
那老头几乎下一秒就要跪倒在地上一样!酒已经全都醒了,周身剩下的都只是恐惧和无助,他听见金雨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才像开窍了一般,大声哭喊着往马路边上跑,那马路比庄稼高处半米,老头连滚带爬地翻了沟去,焦栀的车紧急地停刹在了路边。
那老头前脚翻到公路下面去,他的车后脚就碾停在路边,只差一秒,他就能将那老头撞倒在车轮下!
这情况惊险极了!金雨苫在那危急关头尖叫起来!
车子一停,她立刻推门下车,往那老头翻下沟去的方向跑,她跑了两步,便看见那老头的身影爬起来,像是苦口脱险的兔子,疯狂地跑进了田里!
天哪
焦栀他是疯了吗?!
她回身上车,愤怒地摔上车门,打开驾驶室里的灯,一束惨白的光线打在他的鼻梁上,他的表情阴狠沉着,仿佛这一幕已经发生过千百回,仿佛他已经将那具肉体碾压过几万次。
她冷汗直流,一股风吹进车里,阴冷地钻进她的后脖颈里。
我不敢相信!我刚才是在目睹一场杀人未遂!?金雨苫的声音颤抖,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头牙齿上挂着血滴的狼。
他无声地吞咽了一下,死死地望着那老头消失的方向,额角有一大颗汗发了下来。
他像是被粘在了方向盘上,没办法再做任何的动作,只是望着前方,望着前方的黑暗,被无尽的黑暗反噬着。
金雨苫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摇摇头,不停地摇头,口中喃喃地说:或许你应该解释一下
我需要你的解释,如果那个人真的很坏,坏到要你杀了他,你也可以告诉我,他到底
不,不,我不想知道,起码现在不想知道,我想我该走了。
她背好自己的包,拿好手机,推开车门。
他依然无动于衷,金雨苫本要下车的动作就僵住了。
她看着他,她的手脚开始变得冰凉,牙关也不停地发颤,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她一定会被自己面如死灰的样子吓死。
我想我们现在不应该待在一起对不起!她说完,推开车门,下车,与他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