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铂菡说:你别为她开脱了,你忘了她大一时候的q、q签名了?
穗子接茬道:君子和而不群,小人群而不和。
王铂菡说:对,就是这句话,她是君子,我们是小人呗?我最烦一个寝室的,有话不直说,在签名上指桑骂槐给谁听呢?冲她这句话我一生黑。
金雨苫说:好话不听捡骂听,人家未必说的是我们。
王铂菡问:那她真不回来了?
金雨苫说:我逗你们俩呢,老师说她请假了,晚点回学校。
晚上王铂菡在小红书上写安利帖,穗子在挑灯夜读,金雨苫无所事事,抄起一本余光中的精选集来读。
这本书是去年生日时,妹妹送给她的,她天生不爱诗歌散文,是内心太直白,总触不到里面柔矫情怀,今晚熄灯后,台灯昏黄,她竟已读完了大半。
行文里有一首,让她的目光踟蹰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
上面流转着白银
而你带笑地朝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金雨苫的心尖被小小地震颤,眼前的墙壁上一下子浮现起焦栀白皙的面容。
他一身白衣,身体环抱着小黑牛,两只手怜爱地揉着它的耳朵,抬头冲她笑着,眼底有好看的卧蚕浮现。
她不觉出神,将那句子喃喃碾碎: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第三种绝色
正在上铺玩手机的王铂菡听见了,坐起来与耳朵同样灵敏的穗子对视一眼,她从自己的床悄悄爬到穗子床上,小声说:
听见了吗?念骚诗呢
这是发情了
金雨苫把书狠狠一扣,仰头看着他们俩:你们两个文盲,注意用词好吗?这可是余光中老先生的诗。
王铂菡说:哦哦,那你怎么不念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而是反反复复的念叨着绝色呢?谁是绝色?
穗子说:对呀,谁是绝色?
金雨苫正不知如何回答,那个绝色就发来了微信。
他和她从不在微信上闲聊,这是自披萨店一别后,两个人第一次对话。
焦焦美人:我回学校了。
扇子:你们大四还有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