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发现平时总跟他们一起哀嚎这题好难的某位年级垫底这次考试却没什么动静。
少了个人一起嚎,总感觉考试的时候缺了点什么,边上那位同学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看到贺朝还在答题,犹豫着问:朝哥,你今天状态好像挺不错?
贺朝把试卷翻过去一页,随口说:是挺不错,二中会因为有我这样的学生而感到骄傲。
监考老师本来想睁只眼闭只眼,也懒得管他们这个考场,然而这帮人动静闹得越来越大。他放下手里的书,重重地咳了一声:都安静点。
那位同学把想吐槽的话又再度咽回去。
他看着贺朝,觉得自己实在理解不了这种堪称盲目的自信。
谢俞每道题答得简明扼要。等他答完、从头到尾检过一遍,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估摸着能再睡半小时左右。
谢俞余光瞥见贺朝还在写作文,收尾阶段。
这人平时字总是飘上天,答个题没正形,捏着笔不管写什么都给人感觉在瞎蒙。现在收了那种随意,低垂着眼,写得挺认真。
被监考老师警告过后,考场安静了几分钟,然后该传答案的还是接着传:给我答案,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给的,大哥,求你了,行行好。
别插队,抢什么。我们这个考场、抄答案也是需要讲秩序不对,兄弟以前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谢俞没注意看贺朝作文写的什么,只是枕着胳膊阖眼的时候,听着隔壁组几个人瞎几把聊着天,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贺朝上学期写的那篇《背影》。
在这个考场传过答案。
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跑题才能跑得更远,怎样写一篇完美的零分作文。
也牵过手。
像一场奇妙又荒唐的梦。
谢俞想着想着睡了过去,中途隐约听到姜主任广播里喊:距离考试解释还有十五分钟,请各位考生把握好时间。
该传的答案都传完了,在考场上的这一百二十分钟时间格外漫长。差生聚集地里的所有人逐渐安静下来,扔下笔、听天由命,睡倒了一大片。
监考老师看着这幅奇观,摇了摇头。
这次期中考试试卷难度明显超过他们平时在学校里做的那些题。
几门考试考下来,所有人都考得心如死灰,疲倦之余,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次到底考得怎么样。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要完,最后一门考试收卷铃响,刘存浩交完试卷,走出考场的时候都是扶着墙走的,好不容易走回教室,进门就喊,各位战友,来,汇报一下战况。
罗文强:山穷水尽。
许晴晴:逆不了天改不了命。
万达:阵亡。
整个班级也只有谢俞跟贺朝两个人看上去像没事人一样,
贺朝正把桌椅往回搬,听到刘存浩喊话也举了手,单手撑着桌椅说:超常发挥!
刘存浩感觉到他千疮百孔的心彻底碎了。
谢俞半坐在课桌上,在等万达把桌椅搬到前面去,挡着道,他的也不好动,伸手抓着贺朝的后衣领,直接把他拽了过来:不长记性?你再说下去耗子下一秒能从楼上跳下去。
各科老师也挺担心这次考试成绩如何,从监考情况来看,均分可能会创下历史新低。
老师办公室里,几位老师聚在一起讨论分数问题:估计挺悬,以前我们跟其他学校的差距也就是两三分,这次可能有个五到六分。
尤其是数学,这次数学出得太难,我们平时都在给他们抓基础,这种题做得少。
几位老师聊到一半,又想到了什么,扬声问:唐老师,你周末是不是要去十六中批卷?
四所学校联考,每个学校都会派几名老师过去参与批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