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太急,穿外套的时候把手机扔在床上,穿完就直接出了门。
贺朝在街边蹲了一会儿,酒劲下去了些。
街道上来来往往没几个人,有群吹着口哨从对面饭馆里喝多了勾肩搭背走出来的,年纪看起来不大,那群人里还有几个女生。
即使天已经黑透了,但是有路灯照着,还是能看清楚对街的情形,她们互相推搡了一阵:哎哎哎,看对面那个。
男孩子虽然蹲着,但身高应该挺高,外套拉链没拉,低着头虽然看不清脸,只觉得这人身形和气质极其出挑。
贺朝没想到半夜还能遇到推销的。都这个点了。
他抬眼看了面前几个人一眼,不扫码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扯着后衣领、相当粗暴地一把拽了起来。
他有对象了。
谢俞脸色不太好,眉眼间全是烦躁,见她们还愣着,又重申了一遍:他,有对象。
第八十九章
喝了多少。
五、六瓶?
你挺行啊,谢俞皱眉,等那帮人走了才松开手,让你别抽烟,你改喝酒,开拓新思路?
贺朝看着他,没说话。
谢俞看到他嘴角那片淤青,正想说还打架,贺朝伸手,把他揽进了怀里。
别动,贺朝额头抵在谢俞颈窝处,低声说,不抽烟,我就抱一会儿。
街道上空旷又寂寥,酒意被寒风吹得散去大半。小朋友穿了件羽绒服,宽松厚重,抱起来手感挺软,跟他脸上那副不耐烦的表情截然不同。
路边两排街灯一直延到天边,就像点点星光,撒碎了、融在这片夜色里。
抱了一会儿,贺朝才问:你怎么来了。
谢俞:来给我男朋友收尸。
贺朝酒醒,牛皮也吹得利索了:以你男朋友的酒量,再吹十瓶都没问题。
你别找揍。
贺朝贫了几句,没再说话,阖上眼,这时候才真正觉得过去了。
都过去了。
算解脱吗?贺朝想了想,觉得也谈不上。
但他逐渐开始明白老贺为什么当初不拦着他,就随他去,看他在原地毫无章法地、甚至用了最偏激的方法解决问题。
被人拉起来、跟自己站起来是两码事。
回去吗,夜里气温太低,再站下去指不定第二天得感冒,贺朝松开手说,这边不好打车,得去前面路口。
谢俞犹豫了两秒。
他出门的时候顾女士早都睡下了,也就没跟她打声招呼,现在回去、到家都快接近凌晨,反而不好解释。
贺朝侧头看他一眼:那去我家?
贺朝家里没人。
老贺前几天刚走,在几个国家之间连轴转,总共回来歇了不到半个礼拜。看到他那份期末成绩单,什么话也没说,把单子扔在桌上,拉着他下了盘棋。
不管你选那条路,怎么走,落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老贺沉声说,我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