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别过脸,不太自然地说:你他妈快点。
贺朝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对这支笔的爱惜程度就像爱惜全家最后一根独苗苗,摸到笔帽之后才回味过来。
沈捷站在窗口,等谢俞一脚踹翻他朝哥的凳子,让他知道人活着不可以那么随心所欲,乱摸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但是等啊等,等到上课铃响,谢俞也没个动静。
西楼老大就这样任由同桌摸了会儿,甚至还在贺朝跟他说话的时候回了两句。
玄幻啊。
沈捷心说,几天不见,这个世界怎么突然就变了?!
上午最后一节体育,病怏怏了整个上午的罗文强这时候头不头疼了,激动地站起来:兄弟们,球场见!
贺朝起身:你这让老吴看到了他不得气死。
就在刚才那节数学课上,吴正让罗文强上黑板解道题,罗文强都说自己今天太柔弱拿不动粉笔,现在倒是活起来了,恨不得脱了外套直接从楼上跳下去跳到篮球场。
罗文强张张嘴,话还没说出口,谢俞知道他想找借口:别扯什么体育精神。
老谢,贺朝站在门口,又说,走了。
罗文强:今天这两人怎么有点一致对外的意思。
两圈热身,体育老师蹲在主席台边上,嘴巴里叼着只口哨,懒洋洋地说,跑完自由活动。
谢俞现在一看到这个体育老师就想起来俯卧撑,顺着俯卧撑往外冒的,还有运动会的时候贺朝给他看的帖子,他想着想着,无意间对上贺朝的眼睛。
他们俩并排站在队列最后,谁都没说话,谢俞别开眼,盯着纷乱的足球场,还有人抱着一袋子排球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然后他察觉到贺朝有意无意地把手背贴上了他的。
体育老师眯起眼睛,又说:要借器材找体委啊,体委统一去器材室借。罗文强,你们今天还是打篮球?
罗文强:打啊,当然打了。
体育老师:你们这学期篮球比赛都不知道有没有,听你们主任说今年想搞点新花样。
什么新花样,刘存浩好不容易才加入的篮球队,为此在体委面前拍了好久的马屁,因为上学期那事吗?上学期淘汰赛最后剩下的两个班级,竞争意识太强,最后差点没打起来,搞得两个班级互相仇视对立了整整一个学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没人留意到最后排两个人隐秘又细微的小动作。
两人手背贴手背,就这么偷偷地、心照不宣地黏了一会儿。
老谢。贺朝突然说。
干什么?
等会儿打球吗。
不打。
直到罗文强走到最前排,带队跑圈,罗文强倒着跑,手高高举起,边跑边说:女生跟着咱晴哥跑啊!注意队形,别掉队了。
贺朝本来跑在最后,趁体育老师不注意,也不管队形了,往前窜了一位,跑到谢俞边上,低声说:你能跑吗,脚伤好了?
早好了,本来也没多严重,恢复得快,躺几天就差不多了。
谢俞一句嗯还没说出来,就听罗文强在前面喊:朝哥,你干什么呢,队形!队形!你很嚣张啊。